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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壳(春药梗痴)(15 / 25)

哭着落地,谁无声地死去,星辰闪烁,银杏叶落,木星合月,雨点滴滴,成就了谁的兰因絮果。一个小小的白起和一个小小的凌肖爬上屋顶;一个读书的凌肖撩开窗帘看月色;一个疲倦的凌肖趴在桌上打盹儿;是同一轮月亮吗,为什么那么圆,那么亮?一滴泪划过他的脸庞,一个看动画片的凌肖抬起头,一个冒雨奔跑的凌肖抬起头,一个撑伞走过的凌肖抬起头,一个坐在快餐店里的凌肖抬起头,下雨了,下雨了,小小的白起撑起外套,小小的凌肖躲在外套下,他们一起回家。

无边的黑暗将他包围,如同温暖的羊水。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模糊不清,像是隔了一层层无法穿透的膜。

“妈妈,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弟弟呀?”

哥哥。他大声哭泣着,他喃喃自语:哥哥。

巨大的泡泡从最深处浮上来,看不清面容的女人在电脑前打字。春光明媚,她坐在工位上干劲十足,继续进行未完的工作。一个个字符从光标后跳跃出来,构造起宇宙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他贴着床站着,刚好能看到被子里的小家伙,挺奇怪的,浑身好像被一道细细的闪电环绕着,眉宇紧蹙,却又睡得很安详。他想伸手和小家伙打个招呼,却被对面的男人迅速推开,白起不由退后了两步。男人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别碰。”

无尽的风声汹涌,像在呼喊什么,像在祈求什么,破开无边的黑暗,将他送出漫长的隧道。自行车向一旁倒去,凌肖摔坐在路边,他回头看去,隧道的灯一盏盏亮起。他伸手,摸到满脸的泪。

剧烈的痛苦攥住他的心脏,那些痕迹正在他的脑海中消散,仿佛未曾拥有,便又一次失去。

哭,他为何而哭!

哭这世上条条大路,他却不知家在何处。

穿过隧道的风还在呼啸,吹过他的脸颊,抹去泪水,像一双温柔的手。良久,凌肖站起身,他踉跄着迈出一步,然后又一步。

夜空中点点星粒,十八岁的凌肖终于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end】

接到凌肖打来的电话时,白起刚刚结束外勤工作。evol嫌犯落网,特遣署紧绷了许多天的凝重气氛为之一松,队员们不敢在白起面前卖乖,只好围着顾征讨要休假。白起体谅下属的辛苦,独自坐在办公室中认真写着报告,门没关,清楚听到外面的吵闹,心想也该给署里放个假了,于是思绪也跟着发散,当机立断要让文员安排休假的事。

还没有拿起座机,一阵激烈的摇滚乐骤然响起,外间的嚎叫顿时没了动静,众人对视几眼,一同看向指挥官办公室的方向,又听到那阵摇滚乐从头循环播放了起来。有人感到不可思议:“老大竟然还是个摇滚乐爱好者?”

被铃声打了个措不及防,愣了几秒之后白起才意识到声音来源于自己的手机,翻开一看,屏幕上的呼叫人赫然是凌肖的名字。他先是想,凌肖什么时候换了这个铃声?又默默为自己解答,凌肖从不主动联系他,他不知道倒也正常。

他和凌肖的来往向来如此,不需要对方给予太多主动的表态,白起总能自顾自给出理由,安抚自己——或者说搪塞自己,尽可能不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他接起通讯,主动开口问道:“怎么了?”

凌肖不会无缘无故主动找他,白起有这样的自觉。问题说出口的同时他空出的另一只手已经在整理桌上未完的报告,准备先着手处理凌肖即将给他带来的新事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麻烦,他想,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已经开始觉得心软:到底是遇到什么事情了,竟然逼得凌肖主动来联系一个讨厌的人?

对面的背景音嘈杂,有人喊:“医院走廊里不要吵闹!”于是又很快安静下来。

白起猛地站起身,又看了眼手机屏幕,确认这是由凌肖的号码呼出的通话,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电话那头察觉通话已经接通,这才匆忙回应:“您好,请问是凌肖先生的亲属吗?他的手机通讯录中紧急联系人一栏留了您的号码。”

“……应该算是。”

对面顿了顿,似乎对于这个模棱两可的含糊回应感到困惑,紧接着说出了白起最不愿意听到的台词:“凌先生出现了意外,目前人在市医院,虽然是皮外轻伤,但因为特殊情况需要亲属陪护。请问您方便过来一趟吗?”

冷静地询问楼层和病房号,得到答案后白起言简意赅地回复:“马上。”

听到办公室中声音渐息,顾征肩负众人的祈愿,顶着同僚们期待的目光,硬着头皮走向指挥官办公室,叩响门框,道:“白队啊,我想着也该让大家休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面对空荡荡的办公室,敞开的窗台送来一缕微风。顾征张了张嘴,没说完的话最后落地化成一句真诚的困惑:“出什么大事了,这么着急?”

此事可大可小。

在ited其他成员比手划脚的夸张描述中,白起坐在病床旁一边给苹果削皮,一边顺利捋清事情的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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