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都外烟柳重重,一望无际的青青平原连接着远处起伏的湖水山峦。长亭之中慕容珩眺望着北方的故土,轻叹一口气,“好了,沈青,就送到这里吧。”
沈青看着眼前心思深沉的同盟,不知道心中是喜是悲,千万话语在口中流转过,最终她只是轻轻道:“保重。”
慕容珩看向她,霜雪一样的眼眸里是她看不懂的东西。他冷淡点头,“沈青,希望再见的时候,我们的盟约已经完成。”他似是提醒,又似是希冀,“到那时,再与你同游曲江。”
沈青凝眉,慕容珩话语里关于掌控南宁政权的暗示几乎过于明显,她违心道:“好。”
慕容珩微笑起来,“那么,再见了,沈将军。”
马车踏起的尘烟消失在远处,沈青轻轻吐出一口气。她挥散随从,独自沿着蜿蜒的曲江漫步。
她在一处竹林边坐下,幽雅的竹林映着水波,让她隐约想到云梦泽畔一样的风景。温暖的风从耳畔吹过,游人欢乐的笑声不绝于耳。沈青躺倒在江畔的石头上,看着流云在天空中飘散,心头的重压也些微消散。
“他走了,你很不开心?”却有男人熟悉的低沉的声音响起,沈青几乎是条件反s地弹起0出身后的短刃,横向霍予的脖颈间。
霍予的脸上不复那夜所见的y翳,在yan光下仿佛又是药王谷里风流潇洒的少年模样。他单手夹住沈青的匕首,龙泉剑在同时横上她的腰侧。“青青,好不容易见你一次,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动刀动枪。”他微微笑起来,在她耳畔轻轻吐气,宛如情人的低语,“你知道你伤不了我,我也带不走你。我只想走之前来见见你,和你说说话。你肯送他这么远,连听我说几句话都不肯吗?”说到后来话语里甚至充满了委屈之意。
龙泉剑从她腰间移开,沈青无可奈何地ch0u回短刃,“你要说什么,说吧。”
霍予的手流连地抚上她的发丝,“青青,你是不是看到了?我求娶你的奏报。”
沈青忍无可忍地把他的手打开,“昭帝只要活着一天,就不可能看一个沈家人嫁去北漠。你别做梦了。”
“这么说,如果不是昭帝,你就会答应?”霍予刻意地曲解她的意思,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沈青正yu开口讥讽他,仿佛预判到这张嘴即将吐出他不想听到的话语,霍予低头便吻上她。
香甜的气息在他口中泛开,霍予几乎是无法控制地将她紧紧按到自己的怀里,疯狂x1shun着她的唇珠,齿关和舌畔。沈青大力地挣扎着,却只是刺激他更凶猛地攻城掠地,男人似乎恨不得把她融进自己的身t里,近乎黏腻地tian着她的口腔。
沈青终于推开他,她抹上被吮x1得红肿的唇,“你真是无可救药。”
霍予看着她低低笑出来,被她咬伤的唇上有血珠渗出,他浑不在意,“青青,澜沧江再见,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厚礼,希望你会喜欢。”
他奇异的笑容伴随着潇洒的身影消失在北上的方向,沈青的好心情被搅乱全无。澜沧江,澜沧江,她在心中默念着,这个曾经是她一战成名的地方,如今能否再次助她浴血重生从这重重牢笼中脱逃呢?
昭帝的病日益沉重,从两日一上朝逐渐发展到数日罢朝不见群臣,顾太傅回到了朝堂之上主持诸事,仍然无法按下群臣间流散的议论。待到沈青出发前往澜沧江时,朝中已经是一片风雨yu来之势。
浩浩荡荡的车马在宁都城门前列成长队,居首的将军白甲青缨身姿笔挺,腰间青se的绝世宝刀分外醒目,她看向远方的山峦。耳边民众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初夏的风刮过沈青的脸,一点点暖意与sh气。她回想起一年前出征北漠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时候,那时候她还是满心骄傲热诚的小将军,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一般的沈家军拱卫在她身侧,她最为信任的,忠心耿耿的副将在她副手。那时候她那么笃定这一场战争很快就可以结束,她会洗刷父母名字上的耻辱,做到父亲不曾做到的事情,带着胜利与和平回到宁都,回到等待她的小公主身边。
而如今,沈青调转马头,宁都的城墙上隐约可见顾太傅花白的头发,重重珠帘拱卫之后是谢瑜看不清神se的脸。今日这样重要的日子,昭帝仍然不能出席,身t怕是已经到了极限了吧。她收回视线,不经意扫过身侧沈轶定定凝视着她的目光。
沈青漠然地转过头,“出发!”
“出发——”浩荡的车队回响起激昂的号角。骏马奔腾过宁都外蜿蜒的道路,烟尘淹没了路边的重重烟柳。
高墙之上,谢瑜看着那少年时曾痴痴凝视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吐出一口气站起身。她的视线对上一旁若有所思的顾太傅,年轻的皇后与迟暮之年的太傅的眼神在空气中碰撞,半晌,谢瑜颔首,带领着g0ng人离去。
前往澜沧的道路沈青少年时往返过不知道多少次,一路翻山越岭,歇息驻扎都在重重山林间。初夏时节正是水草丰茂树木旺盛生长的时候,高大茂密的树丛遮蔽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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