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水珠流淌的路线,神君手指划动着按上沾水的喉结,前一秒还在不屈不抗的将军,下一秒一阵哆嗦,神君满意地笑了。
“陆北宗,你既然如此为这的民众着想,那你就教教我。”
“教教我如何当名你心目中合格的神君,是善是恶,全由你选择。”
神是不会做梦的,至少睡了那么多年的神君从来没做过梦。神甚至不需要休息,当黑夜降临时,神君就会站在他的神君庙前眺望着这属于他庇护的一片天地。一片荒芜的土地,硬是被渺小的凡人开辟出了一块生机。
神君今夜也如同往日一般,站立在神君庙前,瞧着塞外的最后一户人家熄灭了灯火。那家的孩子今日格外的顽皮,父母哄了好一阵子,直到母亲将他抱进怀里,哼着歌才让调皮的孩子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孩子终于睡去,父母也带着满足且无奈的笑容吹灭了蜡烛。神君瞧着那家人的面容,心想着那大概就是陆北宗讲的平凡且微小的幸福。他没有体验过那种日常,也不知道为什么哄着吵闹的孩子就是幸福。
直到陆北宗和他说到家人一词,神君有史以来的沉默了一次。他醒来时候就是这里的神君,醒来后便是孤独一人,脑子里面一片空白,连以前的记忆都不曾存在。
家人一词离他太过遥远,陆北宗和他说过,这世间万物诞生都会有与他有关联的事物,没有谁是生来就是孤独的。神君想了想,那他的诞生,是和谁有了关联吗。带着这样的疑问,神君今日罕见的,陷入了睡眠。
翌日清晨初现,神君突然被自己惊醒,他的脑海里面散过几个零碎的片段。他做了梦,梦见一个沾着鲜血的少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悲愤地跳进了锻造池的火海里。
被火灼热的疼痛惊醒了睡眠中的神君,神君喘息着,摸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那种疼痛太过真实,仿佛亲身经历过般。神君突然有些心神不稳,脸上被花缠绕的剑身隐隐约约泛起了红光。
陆北宗昨日倒是一阵好眠,胞弟陆北楠最近越发的听话,所有的事情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今日从京里面带来的家书应该也会及时送达,顺带着上面还送来了些其他的消息,据之前来报的人说,是好事。
可惜这份好心情在陆北宗刚踏出院子时,忽然扑上来的重量让他一阵趔趄,差点没撞柱子上去。陆北宗忙稳定了脚跟,无处安放的胳膊在神君背后只好空举着。
“陆北宗,你干的好事,让我体验凡人生活,而不是让我体验凡人的噩梦。”
“神君做噩梦了?”这事就连陆北宗都不敢相信,都说神是不会做梦的,可瞧着神君如今的样子,陆北宗头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跟神君说错了什么话。陆北宗僵着身子不敢动弹,神君埋在自己脖颈上的脸部滚烫,烫的陆北宗差点以为自己着了火。
“抱歉。”陆北宗有些踌躇,此时此刻,他不敢多做什么动作。
“蠢货,快安慰我!”神君带着怒气的声音使得陆北宗不免松了口气,刚才神君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越来越淡,就像是安慰家里的弟妹一样,陆北宗顺着神君的背,一下一下的抚着。
“你怎么不哼歌啊?我看那些父母安慰孩子时候,都会哼上那么一首,一首……总之你快哼!”
这强理的要求倒是把陆北宗惹得无法了,“神君若是有这种要求,我就让人去找一位会哼歌,又会哄孩子的奶娘过来。”
“住口!”这下好了,陆北宗真把他当成孩童来看了,神君及时止住,想他也是有脸的神君,怎么能受此等侮辱。作为报复,他朝着陆北宗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午间,送信的人终于来了,送信的差使瞧到陆北宗脖子上的痕迹,问将军这是怎么了,陆北宗一边让人给差使倒茶水,一边又将衣领提高了些。
“只是被一只蛮横无理的小猫咬上了。”
“哎呦,这痕迹可不轻啊,将军大人若是养了猫,可要好好管理啊,否则这东西容易蹬鼻子上脸啊。”
“什么?我们终于能回去了?”
胞弟陆北楠兴奋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感慨着终于能从这荒芜之地回到繁华的京上了。
陆北宗在一旁瞧他高兴的走来走去,有些不忍心地继续道,“只是回京述职,短暂的待会儿,还是要回来的。”
“那我也不管,等回去了我就去求父亲母亲,再也不想待这了!”
李副官在一旁打趣笑道,小公子只是待了半年就受不了,比起将军,还需要更多的锻炼。
“他锻炼什么,不给我捣乱就差不多了。”
将信件收好后,陆北宗安排手下招待好差使,从明日起将这边的琐事安排妥当,待月底即刻启程回京述职。
“将军…”
待旁人都退下后,李副官走上前小声打探道,“将军上次许的愿望果真灵验了?”
“算是吧,大祭司送来的剑很称手。”
自从他许愿能有把合适的剑后,不出两日大祭司就差人送来了把不可多得的好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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