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静养就能痊愈?也只有赵清絃,深知自己便是伤得再重,伴有足够灵气便可辅助复原,可他所言亦是不假,这么重的伤,确实有半年只能卧床休养,无法动弹。更重要的是,法器一旦炼制成功,他就不必在同一个阵法上耗费太多时间,甚至一天内能同时施行好几个高等术法,替那些权贵完成心愿,为赵岷争来信任,而其中利害他又怎会想不通?“忘了外间的人是如何觊觎你的法力?”赵岷几乎是没有犹豫地说出这句话,却没意识到自己也是当中的一员。“总比这处好……”赵清絃像听到好笑的事般,扯了扯嘴角,接着道:“至少,还有选择的余地。”赵岷闻言一顿,冷笑回话:“呵,你以为我会上当?”“清絃,你骨子里藏的是疯癫,寻常在院中练剑,别人看的是剑招,使的是剑意,只有你,剑锋未曾饮过半点鲜血,却在每一招中都透着杀意。”“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想带澄流走,又何必用上这种自虐的手法?你当知晓方法不止一个,却毅然选择了它,砍断自己后路,不让自己有后悔的余地。”“实际上,你与我是一路人。”“所以,清絃啊,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赵清絃离开了法阵,饶是痛意剧烈,身体也快要承受不住那样重的伤,连呼吸都开始微弱,说话仅剩气音,然而眼底并无丁点失落,因痛楚而在眼角沁出的泪花被灯光照亮,眸粲如星。他轻笑一声,徐徐开口:“自当……奉陪到底……”赵岷那双吊眼如毒蛇般死命盯着他,似是在分辨赵清絃此话属真或假。真有趣。一个未曾踏出府外的体弱公子,空有法力,怎么都无法在别人的刀剑下撑住叁招,竟还妄想能逃过天下人的追杀,捉得住墙外名唤自由的空气吗?即使赵清絃想要聚集自己的力量与他对抗,让所谓的命运步上轨迹,把他除掉,可只要蛊虫还在,赵清絃就不敢对他下死手。赵岷悠悠坐在石椅,食指在仍沾着血肉的白骨上轻轻一抹,黏稠的触感让他心情更愉悦,渐渐把目光投回赵清絃身上。如今赵清絃宁愿自残也要提出的要求,不过是怕他会再对澄流下手,只能用身上仅有的东西对他施加威胁。他自觉能掌控住赵清絃,从未曾害怕赵清絃有威胁到他的一天。这位让他等了近叁十年的小辈到底还能闹出什么花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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