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洗头,古代洗头发又特别不方便,长发晾干需要许久,但他晾头发的时候,明明次次都让对方不要等了,岑砚却没有一次早睡过,放到床头的那本书,真就那么好看吗?庄冬卿猛的闭眼,“算了。”六福困惑。庄冬卿长吐了一口气。心里默默道,别想了。别的不论,不合适是肯定的。他哪有那么多心眼子,像是原主般,在几个皇子,男主,还有岑砚之间斡旋。他……“我睡个午觉吧。”摇了摇头,试图把脑子里杂七杂八的妄念摇出去。就算是喜欢,岑砚这种人,应该也喜欢原主那样格外聪慧的吧。就这点而论,他完全不符合。睡觉睡觉,还是睡午觉吧。等睡起来,奇奇怪怪的念头也就散了。定西王府的车辇在宫门处停了下来。有宫人来接了太妃离开。不一会儿,迎接陶太妃的人也来了,却是陛下身边的总管冯公公。车帘掀开,冯公公道:“请太妃下车吧。”陶太妃见到冯公公,下意识瑟缩了下,又强自镇定,下了马车。等被引入书房,陶太妃闻到了极重的药味,身侧的拳头握紧一霎,又强行松开了来。“咳,咳咳咳,咳咳。”陶太妃行了礼,叫了起,要开口前,盛武帝却接连发出了一阵咳嗽。等冯公公伺候盛武帝顺了气,瞧向陶太妃,盛武帝缓缓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未曾料到,再次相见,岑功却已经不在了。”“对了,你现在你叫什么来着?”“看朕这记性!”冯公公在盛武帝耳边低语几句,盛武帝恍然大悟,“哦对,陶慧,还是岑功给你取的名字,当做陶家表亲。”陶太妃垂着眼睫,一言不发。打量着,盛武帝徐徐道:“现在你穿我们的衣服,也有模有样了。”“我很好奇,你还会说金人的话吗?”陶太妃慢慢吐出了几个音节,并不是官话。盛武帝年轻时南征北战,又聪敏过人,很多部族的言语听一段时间,都能会个皮毛。是金人的话。翻译一下,是“会的”两个字。盛武帝又道:“要不是再见到你这张脸,我都忘了你长得有多像汉人了,只要不开口,一点都分辨不出来,说起来……阿砚五官,尤其那双眼睛,倒是更像你部族的人。”陶太妃麻木回道:“我已经没有部族了。”仍旧是异族语。盛武帝哈哈大笑起来,“朕当然知道,当年可是朕带兵,亲自围剿的。”甚至连陶慧这条命,都是他亲口让留下来的。笑完却并不见陶太妃有任何神情波动,盛武帝似是怀念道:“看来这些年你变了很多啊,阿妮古。”日头西偏,陶太妃出了皇宫,穿着御赐的诰命服,上了王府的马车。车帘一掀开,陶太妃一愣,继而进了马车。车轮骨碌碌走出一段距离,陶太妃才看向出现在她车架里的岑砚,问道:“是有什么要问我的吗?”岑砚:“太妃在京城还是不要说异语了吧,被人听见不好。”陶太妃静了片刻,换成了不算流畅的官话。岑砚:“没什么,就想问陛下同您说了些什么?”陶太妃听了也不诧异,老老实实一字一句复述了起来。
岑砚听过,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她的应对。岑砚:“三弟该加冠了吧?你是不是已经相中了几家姑娘?”陶太妃:“……是。”“这几天去东厢,就为了这个?”“对。”岑砚平静道:“你回去了自己筹备着吧,不需要讲究什么长幼有序,拿不准的,你多问问岑凡,别再问那些掉书袋的门客们了,大盛礼法又不是死的。”陶太妃松了口气,脸上有了些喜色。岑砚又道:“答应了你,就别再来东厢试探了。”意识到什么,陶太妃:“你这么在乎他?”“不,”又极快反驳道,“你是在保护他。”她马上就要面圣,盛武帝肯定会试探于她,所以,之前一直不敲打她,是为了她能从容应对,别露出马脚,让盛武帝察觉到异样。岑砚反问,“难道阿爹没有保护好你吗?”陶太妃缄默了。不知何时,马车停了下来,岑砚:“您就当今天没见过我。”正准备下车,陶太妃突道:“他老了。”异族语,很快,与她说官话的腔调拿捏不同,十分流畅。“我见过我父王衰老的模样。”“他们这种人,越是衰弱,对权力掌控欲越强。”“你若是要藏着什么,就藏好,别让他发现。”岑砚脚步一顿,“我不是我阿爹。”“太妃听过网开一面的典故吗,回去可以让三弟同你讲讲。”盛武帝对定西王府的掌握已经过火至此,若是连一点空隙都不留下来……呵。庄冬卿午睡后,爬起来在院子里醒神的时候,便听到太妃车辇回来了,回来了,收拾完东西,又往郡主府邸去了。也不知道算不算送走了一尊大佛,虽然也不见面,但庄冬卿第一反应仍旧松了口气。跟着陶太妃与岑砚便陆续回了府。庄冬卿抱着岑砚的官帽,看着六福伺候他净面洗手,好奇:“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岑砚笑看了他一眼,庄冬卿迷惑。继而想到自己今天问了陶太妃的事,小心翼翼又偷瞧了柳七一眼。不至于这么快就知晓了吧?这些小动作岑砚都看在眼底,却也不戳破,只道:“带你出去玩。”嗯?提到出门,庄冬卿眼睛都亮了,不可思议道:“真的?去哪里玩?”顿了顿,觉得自己好似太过开怀,又收敛了几分道,“你今天专程为了这个回来的吗……会不会,不大好?”“万寿节将近,街上热闹,官署里没什么事,也没几个人干坐在里头。”岑砚言笑晏晏,“再说,你真不想出门?”那自然是……可太想了!见到庄冬卿期待的眼神,岑砚笑容扩大,温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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