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公司出了大事,来自阿根廷的巧克力商品出现严重的品质瑕疵──不明金属物混入,小孩吃到,非单一x且每批序号都有发现。
发声明、启动紧急回收、调查原因等程序让年前刚裁掉一些人的公司上下忙得不可开交,每个人都得跨部门分担一些事,的确不是烦恼私事的时候。
我努力盯着手上资料,偏偏脑子只肯聚焦在夏日yan提议搬走的事。
──「还是我搬走?」
g,我不是避他唯恐不及吗?他自愿走铁定b我赶他走还好通过长辈那关。这时,不知怎地我突然想到家里冰箱,里头已逐渐有了生活迹象,占据我放啤酒的空间,就像他在多年後恣意闯入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人生般。
就这样顺着话让他走了正好,不是吗?
然而……
我手中的笔快被我握断了,停在纸上的笔尖已抖到划出颤抖的线。
我希望他搬走,但我不愿是在这个情况下。并且……
此刻,明明没人听见我的心声,我仍紧张地咽了口涎沫。
──并且,原来我害怕总是追着我的他哪天放弃而率先掉头离去。我以为──或期盼──他不会放弃的。
啧,夏日yan绝对是我所有矛盾的起源,可能还包括幼稚。
急着证明自己没错,让我的心思益发难以专注。自踏入职场後便鲜少在工作时分神,全力拚搏事业,或许正因如此才避掉这波裁员。可在这事关重大的场面上我竟听不进长官的任何一字,只在最後听闻得南下出差时才猛地拉回注意力。
「……出差?」
「小陈要跟开发的人飞一趟阿根廷,你明天帮他下去处理这件客诉。」业务部的组长瞪了我一眼後烦躁地说。
扫了眼不知何时摆到桌面的手写纸条,我匆匆扫视一遍客诉内容。虽然跟这次的商品无关,但也是掺了不该有的东西──头发。
没处理过b2c的客诉,但眼下容不得我说不,「好,交给我,陈哥你放心。」与内心碎念相反,我用令人安心的沉稳语调答覆。
散会,众人行se匆匆地回去忙手头工作。
当晚如往常地加班到近九点,我再三确认有无备妥客诉用的资料後才离去。由於出差能开公司的车,所以我把机车留在这,改开车回家。毕竟看样子,这趟出差很难报公帐,那至少省点交通费。
我猜这次客诉会找我代理多少出於地缘关系,因为地点在浪尾村的邻镇──那个有麦当劳让我等约到pa0的地方。
明天是周五,要不处理完客诉案件後乾脆回家一趟?还能先在邻镇的车站前喝一杯,顺便看看要不要雪耻──真正地约个pa0。好像从年前就没经历一场真切的人t亲密交流,这阵子容易什麽事都挂心乱想一定跟慾望未燃烧完全有关。
打定主意,我的心情轻松许多。忽地,在松懈下的漫想中,一个令人j皮疙瘩掉满地的念头窜出来:我的宝贝现在最熟的ga0不好是夏日yan的手。
呸、呸,我吓得猛烈摇头,险些打乱开车节奏。
看来不管怎样,暂时远离夏日yan都是必要的。
稍後回到家,我巍巍颤颤地打开门,活像个闯空门的小偷。可事与愿违,就是这麽巧地撞见拿着杯子从房间走出来的夏日yan。「啊、呃……你……我……回来了。」我讲得拗口,眼睛也不敢直视,仅低头匆匆换上拖鞋。他的脸颊和嘴角已无恙,但我还是会忍不住因为曾让那白皙出现红肿而自责。
「嗯,辛苦了。」夏日yan的声调平板,簌簌地走进厨房。
我快步穿过客厅,却在握住自己房间门把时回头,「喂、夏日yan,我明天要出差,礼拜天才会回来。」
「好。」
明知道这是夏日yan的说话方式,未必表示在气头上。可我清楚这跟平常的清冷不同,里头多了份疏离。
这时,我突然想起小时候有次下雨,我学其他同学,将聚集在水洼中的小青蛙一只只抓来绑在竹筷上玩耍,还跑去吓小媳妇,把断肢扔到他头发上。我很少、很少欺负小媳妇的,次数保证一只手就数得出来,就是有时会想看看那张脸没了镇定,接着向我求饶的娇怜模样。
但我从没成功过。
「yanyan……我错了,我保证以後不会再玩青蛙。」在接连几天被小媳妇忽视後,我哭丧着脸在巷口拦截他,「我们一起去坐那个摩天轮好不好?」我约小媳妇去邻镇新开的购物中心,那里的顶楼盖了一座摩天轮。我九十度弯腰,手直直往前伸等着回应。
海风吹过掌心,凉意让我以为没望,怎料下一秒竟听见熟悉的清润嗓音。
「纬纬,那是史丹吉氏小雨蛙,他们出现是为了求偶,只会趁下雨天出来,你那样做不就剥夺他们难得生小宝宝的机会吗?以後不能那样做了,对其他动物也是。」
为了展现决心,我维持鞠躬姿势并再三保证。不久,伸出的手多了交叠的重量。
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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