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性事彻底结束的时候,李楚悦全身的骨头几乎散架。陈璟淮去了浴室,留她在沙发上休息。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李楚悦颤抖着双腿来到衣架前,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了一盒毓婷,扣出一片干吞了下去。欲望褪去后朝她袭来的是巨大的失落感,她蜷着身体缩在沙发角落,迷茫地盯着天花板发呆。浴室的水声停下。她想起还在监护室的母亲和不知所踪的父亲,突然变得很想哭。陈璟淮从浴室出来,看到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的女孩,心头骤然紧了紧。看他出来,李楚悦没说话,强撑着腿站起来,去了浴室。清理完身体,她去了陈璟淮的卧室,沉默地爬到床上,掀开被子,背对着他躺下。陈璟淮见她不说话,只留给自己一个后背,明白她不高兴自己刚才又做了一次,心里存着怨气。他觉得她矫情,微微蹙眉,心中生出几分不耐。陈璟淮心情好的时候,女人跟他使使性子他也不在意,甚至能低下姿态哄人。但哄一次两次他还能耐下心,再多就开始心烦。他一直都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讨厌麻烦事,也讨厌去猜女人的心思。在他看来,李楚悦的性格拧巴敏感,还带着点讨好型人格的自卑感,实在算不上讨喜。今天下午在医院的时候,他说让她陪他一年,其实也就是他随口说的一个时间。因为他也不确定自己对她的热乎劲儿能持续多久,一年只是他能想到的最长期限。如果中间腻了,无非也就是多给点钱打发了而已。冷白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打在床上,沉默在空气中滋生蔓延,最终吞噬整个房间。房间里很安静,只剩下了两人的呼吸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气压低到了极点,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僵着。良久,陈璟淮无奈地叹了口气,从身后揽过女孩的腰。他低头,柔软的唇印在她后腰,由下至上的吻她。绵密如雨的吻落在她漂亮的蝴蝶骨,落在她白皙细腻的后颈。他吻得很温柔,带着明显的安抚意味。李楚悦满心的委屈直往嗓子眼儿顶,喉咙变得很紧,鼻尖也酸酸的。她很清楚她和陈璟淮的地位一直就不对等,她对他的钱的需求大过他对她身体的需求。陈璟淮从来不缺女人,什么样的都不缺。可她却很难再找到一个像陈璟淮这样愿意给她钱,愿意安排她妈妈转到更好的医院的人。他现在已经在对她示好了,她只能见好就收,否则只会消磨他的耐心。李楚悦敛眸,转过身安静地靠在了身旁男人的怀里。陈璟淮的大手一下一下轻抚她的后背,手指摩挲着她光洁细腻的皮肤。特殊的家庭出身让他从小就知道收敛性子,但他内里的强势一直都没有变过。在任何关系里,他都不喜欢有人挑战他的主导地位。从小到大,只要是他想做的事,就算不择手段也要达到目的。他想要的东西,哪怕拐八百个弯最终也会落在他手里。李楚悦在他眼里实在算不上什么聪明女人,但他也不需要她多费尽心力地讨好自己,只要她识趣,给个台阶知道顺着下就够了。“明天有事没有?”陈璟淮问。“我要回学校。”“学校有事?”李楚悦道:“我得把课本还给我同学。”“嗯。”陈璟淮低头吻了她的唇,柔声道:“我明天给市医院的院长打个招呼,让负责你妈的医生护士多上点心。你有空把你妈的病例打印出来,回头我拿到康宁医院,让那边的专家先看看。”在中国,有钱的永远比不过有权的。高校和医院一样,都是个小型社会,有关系的人往往能在一定范围内享受到优待。其实不管是当官的还是陈璟淮这种官二代,都挺讨厌别人找他们托关系,因为一不小心就会惹得一身腥,不是切身利益相关的事,他们一般不会插手。奖学金那次,陈璟淮只是默许了李楚悦借他的势,但这次他说给医院院长打招呼,则是在主动调动他的政治资源帮她。李楚悦很清楚这二者的区别,虽然对他尚存着一丝微弱的怨气,但她心里更多的还是感动。她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了他胸口,低低地说了句谢谢。陈璟淮抚着她的头发说:“往后遇见什么事都不用怕,跟我说就好,我替你解决。”
他这句话的分量很重,起码对还是一个没毕业的学生的李楚悦来说很重。李楚悦鼻尖骤然一酸,哽咽着又说了句谢谢。听出她声音里的哭腔,陈璟淮轻笑一声,搂着她说:“睡吧,傻妞。”第二天,陈璟淮很早就醒了,身旁的女孩靠在他怀里睡得正香。她的睡相很乖,两只手迭放在脸侧,纤长浓密的睫毛随着呼吸轻颤,脸蛋睡得红扑扑的。陈璟淮盯着她看了会儿,而后拿过床头的手机,刚打开就看见屏幕上显示着她发来的微信消息。消息是半夜两点多发的。陈璟淮点了进去。看到聊天框里那篇四五百字的感谢小作文后,他先是错愕了一下,随后便笑了起来,再度看向了怀里的女孩。这实心眼妞是真他妈可爱。陈璟淮强忍着亲醒她的冲动,逐字逐句品阅了她的小作文。从给她买衣服,解决奖学金的事,借给她钱应急,以及从外地赶回来在手术室外陪着她,到说帮她母亲转院,她都感谢了一个遍,每一句话都饱含着她的真情实感。陈璟淮不用想就知道她昨天半夜的模样,甚至能复盘出她的心路历程。半夜,她趁他睡着,悄悄拿出手机编辑小作文,编辑完又担心某句话说得不合适,于是从头念上两遍,斟酌用词,反复修改。纠结一阵后,她发了出去,刚发出去就开始后悔,想撤回,又觉得被看到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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