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了啊?今天走神了。是和机械工程院里的那几个不?”“走神的事,不好意思郝老师。”白露挠挠头,“没有谈。”“我今天一节课尽讲闲话去了,听不听也无所谓。”郝世文摆摆手,笑道,“我可不是催婚催育的老东西啊,别误会。只是,你们这几个小家伙里,天赋最高、目前成就最大的是你,但我最担心的其实也是你。”他的几个学生,有的偶尔上课打游戏,有的老是问他平城哪家店好吃,也不乏喜欢打扮自己或者喜欢和人交际的。只有白露除了文学和摄影外兴趣寥寥,平时也不怎么和人来往。白露没接话,安安静静地听他讲。郝世文话锋一转,从抽屉里拿出年头久远到有些发黄的一本诗集:“你知道他吧?”“知道的。”白露忙不迭点头。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位可是那个年代最耀眼的诗歌作家!“我和他是大学同学。”郝世文抚摸着有些泛黄的书页,“那个时候我们寝室四个人都写东西,写完互相分享着读。我读了他的诗,酒知道他早晚会有一番成就的。毕业后的第四年,他几经波折,终于在西安出了自己的第一本诗集,连夜坐火车来平城给我送来这本样书。”郝世文想起那个秋叶飘落的晴日,怀念地笑笑:“那时候他笑得真的很开心。”那位天才的诗人,在凭借那本诗集在文坛一炮而红后,迅速陨落了——他选择了自杀。
“扯远了。唉,年纪大了,就老爱想起从前的事。”郝世文叹了口气,“白露,我这些年见过的人里,属你和他最像。从你写的东西也能看出来,你和他一样,也是个极致的理想主义者。我是想说啊,有时候,不完美也未必是不好的。理想主义可以,但不能做百分百纯度的理想主义者,那样总有一天会压垮你自己,也会压垮你身边的人。”“不完美也未必是不好的?”“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差一那么一点点不也别有一番风味?残缺美往往也成就了艺术。”郝世文拧开杯子喝了口水,笑眯眯地说,“不过我推荐你,少看书,多生活。”白露一知半解地点点头。越接近夜晚白露越忍不住去想孟道生此时在做什么。偏偏那股子拧巴劲又上来了,也不愿意打电话或者发短信问。挨到了九点的时候,似乎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在她沮丧地趴在沙发上的时候,手机里传来一声“喂”,白露还以为闹鬼了,惊恐地抬起头,看到斜着的手机屏幕才意识到,她随手乱扔在那儿的橡胶挂饰误触了通话。“孟、孟道生。”“乖宝。”对面的人笑了一声,“想我了?”他那边很吵,白露突然知道他在哪了。“没有,只是不小心碰到了。”白露缓缓地说,“你在外面吗?”“嗯,和一个朋友一起。”白露一时间沉默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面的男人没挂电话,只是耐心地等着她开口。良久,她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般,说:“要见面吗?”对面的人很明显愣了一下:“现在吗?”白露察觉到他有些为难,立马用轻松的语气说:“还是算了,你忙吧!正好我今天也有点累了,下次再说。”“露露。”孟道生察觉到她有些异常。“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沉默了一瞬后,孟道生回答:“嗯,晚安。明天我去找你。”她没有再回,只是迅速挂断了电话。变得安静下来的房间让心脏也变得空荡荡,她感觉自己好像一个那种印着幼稚图案的、慢慢瘪掉的氢气球。明明没有必要觉得难过,不是吗。他可能只是单纯很忙,什么都证明不了。你也不是他的女朋友——甚至一开始是你拒绝了他啊,白露。为什么?习惯性,还是害怕被抛弃的惯性思维?再或者,心理学上的厌失效应?无法用理性诠释。白露摸上自己的心口,自那处传来的阵痛提醒着她——你已经开始渴望孟道生的爱。可能就和她说得一样,那些异常只是因为累了吧。孟道生放下手机,没来由地有些焦躁。“你对象啊,查岗电话?”他抬眼看向对面坐的人,语气里带了点不耐烦:“所以?叫我出来到底什么事。”“这不是看你好久没出来玩了,来这放松下。”王钱来一笑,“认识了两个不错的妹子,有兴趣没?”他抬抬手,后面走上来两个女人。孟道生看了他一眼:“没有。”“孟少,酒你也不喝,烟你也不抽了,现在女人也不上了。”王钱来玩味一笑,“真要清心寡欲做道士啊?”“啧。”孟道生心情急转直下,“我倒想问问,我到底是睡了哪个女的?一个个天天乱传,烦不烦!”王钱来用眼神示意两个女人:“你俩知道该干什么吧?”“孟少,消消气。”“孟少,给您剥个葡萄?”两人一个穿得性感一个穿得清纯,声音也是,一个妩媚一个甜甜的。“忙你们自己的去。”孟道生眼皮都没抬一下。他的耐心快到极限了。王钱来就是那种刻板印象富二代,天天不是玩车就是玩女人,情商还低得要死,老爱试探别人底线,被搞了之后就靠自己爹擦屁股。孟道生和他根本不怎么熟,要不是孟道生他爸和王钱来的爸爸有点交情,他早就在白露打电话来的时候直接跑去找她了。孟道生突然抬起头,看向那个清纯的女人,打量了一下她。“你等下。”穿得清纯点的女人本来就眼巴巴地盯着孟道生那张帅脸看,被他喊住时脚步一顿,心里狂喜:我靠,孟少真的喜欢这款的啊!那我岂不是——“衣服哪家的?”她一时没忍住,困惑地“啊?”了一声,随后老老实实地说了。孟道生默默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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