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陌璃离开后,洛熙晨从丞相府回到了剑雨楼,她说那里是她的家。「站住!」「你还敢来?」阎凌带着洛熙晨喜爱的吃食前来探望,却被剑雨楼门人给拦下。在剑雨楼门人眼中,那日便是阎凌领着人带走君陌璃,让君陌璃身死狱中,才害得他们现在群龙无首,处境艰难。「让他进来。」亏得北冥及时出现,替阎凌化解了尴尬。北冥领着阎凌往剑雨楼内部而去,二人并肩走在前往庭院的长廊上。剑雨楼内的长廊蜿蜒曲折、错综复杂,宛若迷宫,若非剑雨楼门人或无剑雨楼门人领路,定会迷失方向。北冥担忧道:「少主已经连续三天不吃不喝,怎么劝都没用。我嘴笨,也不知道能说点什么,只怕多说多错。」阎凌垂眸轻叹:「我去试试看吧。」北冥将阎凌引领至院中,二人刚踏进庭院便见洛熙晨双手抱膝蜷缩倚靠在一座墓碑旁,北冥说那座墓碑是洛熙晨亲手刻的。阎凌想也不用想便知道那座墓碑的主人是谁。两人轻步走到她面前,只见洛熙晨的眼神早已没了往日光彩,双眼空洞无神,像是没有灵魂一般,双唇也因为三日不曾喝水而干燥起皮,脸上尽是泪痕。阎凌知道她是在为君陌璃的死而难过,他也明白她与君陌璃之间彼此相伴十七载,除了男女之爱,更有家人之亲、师徒之恩。而他与她,不过是儿时短暂相伴,二人久别十余年,重逢不过数月,在洛熙晨心中孰轻孰重,他自己还是拎的清的。阎凌走到她身侧,轻轻落坐在她身边,声线如哄孩子般温柔。「我带了你爱吃的桂花糕还有银耳莲子羹,要吃点吗?」洛熙晨并未立即回应,而是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好似游离在外的魂魄终于回到这副躯壳里。眼泪再次从她无神的双眼中滚滚而落,她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却是答非所问:「我以为我恨他,可到了最后一刻我才知道,我根本从未恨过他。」北冥冷峻的面庞蒙上一层忧伤,浓眉蹙起:「少主,我知道您难过,可剑雨楼不能没人当家,您得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如今剑雨楼处境艰难,朝廷虎视眈眈,四处打压我们的人,正等着机会把我们一锅端了。」北冥是武功好,但他不懂管理经营,这段时日全靠独孤兰鸢从旁相助,但仅凭他二人也支撑不了太久,还是得有人出面稳住军心。洛熙晨望向蓝天,轻轻呼出一口若有似无的长气。是啊,剑雨楼是君陌璃毕生的心血,她得好好替他守着。今晚的夜色格外阴暗,厚重的云层挡住了月光,使得寂夜全无半点光亮。远山淡影,笛声入耳。洛熙晨独坐在房顶吹着玉笛,笛声中尽显哀思,泪水再次噙满双眼。这支玉笛,是君陌璃最喜爱的;这首曲子,是君陌璃教给她的。拿着他最爱的笛子,吹着他教她的曲子。民间流传夜里不能吹笛,因为笛声招魂。而她倒是渴望再见见那道她朝思暮想的身影忽地,洛熙晨察觉周围似有异动,紧接着数十道蒙面人影出现,将她团团包围。身在剑雨楼十数年,她无须多想便知眼下这是什么情况。洛熙晨眸光倏地变得森冷,嗓音阴沉:「今日是我师尊头七,我可不希望他回来看见你们这帮孙子在他的地盘上撒野。」话音刚落,洛熙晨久违的大开杀戒,徒手便将来者杀得片甲不留。
不过须臾,已无半个活口。待北冥闻声赶来,场面早已恢复平静。「少主,是太子府的人!」北冥手中拿着从刺客身上翻出的太子府的腰牌。果然如君陌璃所料,萧玄承同萧玄翊一样,都想过河拆桥。翌日清晨,天刚破晓,市井里便炸开了锅。平日里本就热闹的早市,今天更是闹腾非凡。洛熙晨和北冥刚踏入大堂,便见探子神色慌张急忙来报:「少主,太子在城里贴满了通缉令,正全城通缉您!今日一早还派人抓走了分部好几个弟兄……」北冥冷哼一声,语中尽是鄙夷:「不愧是皇室血脉,真是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想当年萧帝登基,也是杀了那些多年来陪他出生入死打天下的将领。」探子提议道:「少主,要不您带着咱们弟兄先出城去避一避吧?等风头过了再重整旗鼓。」洛熙晨垂眸:「也好,你下去通知大家准备一下吧。」她的语气平淡,从话语中无法判别她的情绪。趁着空档,洛熙晨来到大街上查探情况,却无意间撞见萧玄承正和几个人在一座酒楼内交谈,其中一人便是当初在汴州码头见过的齐玮。她迅即隐身至暗处,窃听他们的谈话。「太子英明,居然不费一兵一卒,轻轻松松就除掉君陌璃这个心腹大患。」「就是!圣上十数年都没办成的事,太子殿下转头就给办妥了,圣上可谓龙心大悦啊!」萧玄承一脸的得意洋洋:「人一旦有了牵挂,便有了弱点。这君陌璃看似无懈可击,实则洛熙晨便是他最大也是唯一的软肋,只要控制住洛熙晨,君陌璃就会丧失理智。这不,都自己送上门来赴死了。」萧玄承等人笑得猖狂肆意。「那个洛熙晨也是傻,仅因她那个青梅竹马便甘愿做我手中的刀,为我驱使、替我效力。唉,本该好好谢她才是,毕竟若是没她,九弟的那些江湖势力可没那么好根除,更别说是逼死君陌璃,奈何她和君陌璃一样始终是个大患,只得趁早解决了。」萧玄承停顿片刻,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再次开口:「话又说回来,此事还得多谢九弟呢!若不是他买通了剑雨楼的婢女,在洛熙晨的汤里下了毒,让她和君陌璃产生误会,又如何能让我钻了空子?」萧玄承的话宛如利剑,直直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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