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震怒,血液以心脏为中心向四周炸开,在体内带起滔天的响动。这响动叫天星山顶所有激战的妖王人族抬起头,看向血池的方向,眼眸闪烁惊恐。血茧狰狞不堪,里面爬出一只,血肉模糊的畸形怪物。他带着愤怒的嗬嗬声,身形凝聚坚硬,变得即像前兽皇,又不像前兽皇。头颅上的眼睛更多了,几乎没有一块空地,全部是眼白与猩红的兽瞳,竖起排列,眼眸朝四面八方的方向转动,一眼望去,像受到了精神污染,有眩晕移魂之感。他竖直站立,腿粗得像山,背后左右两边,各长出一排兽爪,每边四只,形状还各不相同。最狰狞可怖的,是他胸口破开的大洞,那洞里没有一丝血肉,顺着洞的方向看去,还能看到背面的风景。洞口边缘处依然在汩汩向外流血,似有规则的牵引,阻止它愈合。“皇!”几位妖王惊恐地大喊,想要赶过去援助。风明月几人拼死拦住,第五有林似乎用上了源生禁忌之术,嘴角带血,寿命在疯狂燃烧。芮禾花嘴里振振有词,“一点幸运,两点幸运……喂喂,你们可真不把命当命啊!我攒了这么多年的幸运,简直在心口割肉啊!”话虽如此说,该用的幸运却一点没少。巨型怪物的所有眼珠同时转动,最后锁定一个方向。那里站着一个墨发轻扬,嘴角含笑的人类女子。她在怪物面前显得很渺小,要仰望才能与他对视。可她身后撑起的,清莹如天光的莲形法相,却比怪物还要巨大。“又见面了。”“归墟一别,近来可好?”秦如清嘴角含笑,语气像跟惜别多年的老友打招呼。上古兽皇的怒意全部压在血肉里,这竟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是你。”“那次天星山外的窥视,也是你。”秦如清笑着承认,“是我,所以说,我与兽皇,乃是几面的缘分了。”“当日归墟,你掩饰得很好。混沌传人……分量足够本皇亲自出手杀了你。”“可不是我掩饰得好,是兽皇忙着噬魂乌木,实力折损,不然,凭您的火眼金睛,早该发现了不是?”轻快的尾音,还带着一点俏皮。秦如清倒是看不出兽皇生不生气,不过,看他胸口的血洞,血渗得更多了,跟兜不住似的,想来是不高兴的吧。上古兽皇很快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愤怒。他不是不怒,而是怒到了某个节点。兽界的太阳坠落,血月上升,似乎天一下子就黑了,所有的兽在血月中更加兴奋。兽皇的每一只眼睛都激射出红光,每一束红光射到地面,都会带起一串地动山摇。很快,天星山中层的岩洞开始塌陷,耸立如直尺的天星山,也开始摇晃,有坠落之态。兽皇却浑然不管,他已然陷入某种半疯姿态,伸出的八只兽爪像是他的武器,每一个都伸缩自如,它们像锁链一样朝秦如清挥击,而每一击,都被一只炫金巨大的莲瓣挡下。迅猛的攻势助长了兽皇的疯狂,他却不像失去了理智,无数眼眸闪烁着暴虐与血腥的光,“仪式被打断并非全然不可补救,本皇早该想到的,你是那人的传人,你掌混沌之力,能融万物!”兽皇声如洪钟,带着滔天的声势。“有你的血肉躯体为引,本皇必能成功!”“就你丑成那样还妄想吃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白长那么多大眼珠子,没点自知之明……”秦如清一边咳血一边还嘴,身后的巨大莲影与兽皇疯狂对轰。兽皇彻底怒了。疯狂让他滋生仇恨。他杀秦如清开始不单纯因为想要她的血肉。他还想让她痛苦。从身到心的痛苦。“你看起来很在乎那些渺小的同伴?”兽皇突然开腔。秦如清顿生不好的预感,攻击更加凌厉,“我更想给你脑袋干碎!”兽皇却窥见了她攻击之下的虚张声势。突然嗬嗬地笑起来。夜越发沉了,天上的血月几乎红得滴血。诡异的是,现在明明是白天。像一滴墨突然坠入清水,稠黑蔓延,清澈不复。秦如清莫名地感到汗毛倒立,她身后的莲影开始本能地震颤,照得更亮,以此抵抗嗜人的黑暗。兽皇遍布血瞳的头颅开始浮现诡异的笑容,这笑容在他每一只眼睛里复刻,对精神的污染在他嘶哑的笑声加倍。“月堕。”兽皇轻柔地说了两个古老的字音。像有无形的手往下狠狠一压,风明月第五翎羽唐子凤,所有人,像在同一时间被泰山压顶,有千万重力加身。他们被猛地掼到了地上,面颊屈辱地贴着地面,扭曲变形,肺腑也缩塌到一个惊人的程度,似乎下一秒,五脏六腑就会当着秦如清的面儿,轰然爆裂开来。秦如清虽没有像他们一样被压在地上,身体也倍感艰难,单膝撑着,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气。她看着同伴们的方向,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瞳因为强烈的情绪起伏猛地收缩了一下,眼白变大,看得人心惊。兽皇欣赏秦如清此刻的面容,残忍地笑了出来。他就是在故意折磨秦如清。他本可以一掌将这些蝼蚁杀死,可他偏不。他享受折磨蝼蚁的快感,更享受秦如清脸上从此刻开始出现的,那几乎遮掩不住的惊惧与惶恐。丝丝缕缕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它们来源于恐惧,源于各种恶的情绪,此刻被兽皇吸收,进一步助长了他的气势。这才是月堕真正的神威,能让施术者以恐惧为食。
能叫月亮坠落的力量是何等震撼!如何能不恐惧,怎能不恐惧!兽皇在心中畅快大笑。为了吸食恐惧,他甚至不着急让那些蝼蚁死。因为他最想得到的“恐惧”还未出现。兽皇像巨人一样站立,整个兽型遮天蔽日。他俯视秦如清,心中涌上一股快感。巨大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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