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声此起彼伏,没有人手软。
哪怕是没有把林闲扔入湖里的两名家丁,下手也没留力。
谁敢这个时候留力就是和高管家不对付,在林府得罪高管家,无异于自寻死路。
一圈人打完,林闲脸肿的像茄子,嘴角挂着血丝。
高管家撸起袖子,拍打伙房老胡的肩:“老胡,今晚做的什么?”
老胡忙往下沉身子,比高管家矮半截:“老爷友人送的黄花鱼,我给高管家留了两条,都在锅里。”
高管家搭着老胡的肩往里走:“走,咱们喝点。”
高管家浑然没把林闲这件事放心上,一个下人,打便打了。
紫禁城,奉天殿。
朱元璋身穿金龙黄袍,手边堆着一摞奏折。
蒋獻跪在下面:“虞王殿下回到林府,先是劈柴,被林府通房丫鬟踹一脚。”
碰!
蒋獻刚说第一句话,就被朱元璋拍桌子打断:“混账,咱大孙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敢让他劈柴干活。”
“杀了,立马杀了。”
一旁换上大红官服的刘三吾连忙弓腰:“不可,陛下,林府上下家丁,不能以常理除掉。”
朱元璋眼瞪如佛珠:“那是虞王殿下,她一个小小的奴仆,谁给她的狗胆,敢去踹咱大孙。”
刘三吾也知此事太过分:“陛下放心,梨园卫已成立,虞王殿下处境很快可以缓解。”
朱元璋愤怒的心情,这才稍稍平息:“蒋獻,继续说。”
蒋獻后背已被冷汗浸透,踹一脚都已经坐不住,那扇巴掌?
“虞王殿下听从丫鬟指示劈柴,临晚饭时,林府管家叫来所有家丁……。”
“虞王殿下握紧双拳,似乎想要反抗,眼中又有不能反抗之苦,观看的锦衣卫都不禁潸然泪下。”
蒋獻没敢说细说挨打的细节,只能尽量多说林闲的表现,胡诌些题外话。
朱元璋听完之后,良久未说话,龙躯在抖。
刘三吾却知道,这是朱元璋无法容忍时的表现,慌忙跪在地上:“陛下,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
“陛下能成就大明伟业,一路走来,也受了不少苦。”
朱元璋僵硬的转头看刘三吾:“咱把该受的苦都受了,咱的大孙,咱标儿的长子还在受苦。”
刘三吾拿头磕地:“陛下,臣马上着手组建梨园卫,虞王殿下之危很快就会解决。”
“臣向陛下保证,这是虞王殿下最后一次受苦。”
朱元璋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刘三吾:“如若再有下次,你刘三吾脑袋搬家。”
“下去吧,去办咱大孙的事。”
刘三吾走后,蒋獻还跪在下面,额头贴住奉天殿的地板,一动不敢动。
“蒋獻,蓝玉还在诏狱里?”
朱元璋问,蒋獻立刻答。
“是,陛下。”
朱元璋重回座位,看着座位上长长的名单,多达一万五千余人:“先放放,刑罚也别再往他身上使。”
蒋獻身子贴的更低了,蓝玉大案是他告发的,也是朱元璋要他告发的。
朱元璋目光如箭:“你们蒋家,还有谁能出来做官的?”
蒋獻心如死灰,再次跪拜:“陛下,皇恩浩荡,臣弟蒋忠现任镇抚使。”
朱元璋抬了抬眼皮:“他现在是锦衣卫指挥使了。”
蒋獻再次磕头:“谢陛下。”
朱元璋朝着蒋獻挥手:“下去吧,明日一早拿你,你也跟咱多年,办事也牢靠,好好跟家里告个别。”
蒋獻贴着奉天殿的脸已是面如水洗,眼泪横流:“是,陛下。”
蒋獻下去后,朱元璋看着一万五千余人的名单,冷笑一声:“是咱大孙救了你。”
凉国公蓝玉,可赦!
查明,凉国公蓝玉案为子虚乌有,乃锦衣卫指挥使蒋獻诬告。凉国公蓝玉虽逃死罪亦有大错,侵犯良田,目无皇权,收回其御赐免死铁卷,罚俸三年。
颍国公傅友德,宋国公冯胜,定远侯王弼因蒋獻诬告而遭此难,赏良田八百倾,允扩家宅五十丈。
朱元璋批完红一身轻松,奏疏上的名单多是跟自己打天下的兄弟,要他们一一赴死,朱元璋本就不愿。
刚得知大孙还活着,便要斩了他的舅舅,舅爷,朱元璋做不到。
此事如此结果,也算善缘。
“陛下,皇孙朱允炆求见。”一位老太监躬着身子,来到身前。
朱元璋语气不太热络:“宣。”
少顷,一位翩翩少年手提菜篮,腰悬青玉,头顶玉冠,缓缓走来。
少年脸颊两侧各有一缕秀发,步态之间,两缕秀发中似是藏着春风,好一个草长莺飞少年郎。
朱允炆行跪拜大礼:“参见皇祖父。”
朱元璋目光慈祥:“起来吧,还未就寝?”
朱允炆打开菜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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