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冬儿将初兰搀扶出来,赵大夫号完脉,道:“无妨,堕胎药喝下去虽然疼些,但小姐身子还算硬气,可以经得住。”许由仁拿出药来,让冬儿和张婆扶初兰去后面屋子,并派人去煎药,一面惶惶地央求:“大夫,您可不可以在这里住一晚,我怕有什么事。”赵大夫点点头:“看在阿音的份上,我便帮你们一次,但这事决不可让人知道。”“是,是,大夫悬壶济世,被我们强逼着开这种药,实在是难为您。”许由仁连声感谢。过了一会,冬儿来报:“小姐将药喝下去了。”许由仁一下子站起来,撇下赵大夫和佳音,慌慌张张地就往后面走。佳音和赵大夫相对苦笑,他们自进门后,许由仁竟是忘记吩咐让人送茶水过来,可见心里慌张倒什么地步,真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时,江逸远匆匆赶到,进客厅问:“怎么样?”佳音朝后面努努嘴,他便明白什么意思,见屋内还有生人,忙抱拳:“这位是大夫罢?”佳音点头“是。”江逸远与赵大夫寒暄几句,让家丁送来茶水,请赵大夫坐下休息。他拉着佳音走至一边,低声道:“事情有点麻烦。”“怎么?”“我才查出来,闵初兰竟被选中,已在内定宫女的名册上。”佳音大惊:“闵家怎愿意送女儿入宫?她家并不缺银子使唤呀?”江逸远叹气:“正是不缺银子才麻烦。想进宫的人挤破了头,闵家也不知花了多少银子送礼,硬将闵初兰的名字塞进内廷的名册上面,指望她进宫后能光宗耀祖,其实这些人根本不明白宫中规矩……唉。”“那怎么办?”佳音急的团团乱转,突然想起什么,提起裙子就往后面跑去。江逸远跟在她身后喊:“你跑什么?”许由仁正在厢房外的院子里转圈,看见她也是一愣:“阿音姑娘。”佳音一把抓住他:“药喝下去没有?”许由仁莫名所以地点点头。佳音跺脚:“糟糕!”被许由仁和江逸远围在中间,佳音解释道:“这件事现在只有一个解决办法,就是让初兰和家里人说清楚,还有许由仁,你必须告诉你父亲真相,要不然初兰真被送进宫去,一切就都无可挽回了。”许由仁还不知发生什么事,江逸远遂将事情说了一遍,他立刻失魂落魄,喃喃道:“怎么办,怎么办?”“唉,要是初兰还没有喝下药就好了,你父亲知道她怀着许家骨肉,说不定可以网开一面……”佳音也是六神无主。“不可能,他要是知道,更不会让我娶初兰……”江逸远在一旁恨铁不成钢,又打起劝他放弃初兰的主意,怒道:“你整天舍不得舍不得的,怎么劝都不肯听,现在倒好,你自己说,该如何解决这件事?!”见许由仁垂头丧气不出声,江逸远也是无奈。
“目前只有按佳音说的,将事情告诉伯父,先请他老人家想办法将初兰的名字从内廷名册上取消,至于后面,她是生是死,听天由命罢。”佳音没功夫和江逸远计较他说话难听,只顾顺着话题劝许由仁:“虽然孩子没了,可你们以后还可以再生……你们想开些。”厢房内突然传出一声呼疼尖叫的声音,拉回三个人的神智,许由仁抬脚就要往房里冲,被江逸远死死抱住:“你疯了不成?别进去!”佳音赶忙道:“是啊,你进去也不顶用,有张婆在里面帮忙,你且放心罢。”说着,她又跑去客厅叫赵大夫。张大夫十分镇定:“先叫人烧几锅热水送进去。”佳音见指望不上许由仁和江逸远,只好亲自坐阵,指挥几个家丁烧水。一时间热水从门缝里送进去,闵初兰的喊疼的声音越来越大,佳音的头皮都麻了,更不敢看许由仁此刻的表情。好容易,一切都结束,几个人都紧张地盯住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冬儿从门内探出半个身子:“公子,里面都收拾好了,请大夫进来吧。”赵大夫侧身进去,又是半天无声。佳音心乱如麻,不停地走来走去,待看见张婆和赵大夫一起出来,扑上去就问:“如何?”张婆遮遮掩掩地拿着一包血衣,摇头走开。佳音的心不由一凉,求助地看向赵大夫。幸好赵大夫仍旧是沉着冷静的表情:“没事,可以进去看看她,莫多说话,让她好好睡一觉。”佳音的一颗心放回肚子里,旁边许由仁已经冲进门去。佳音欲跟着进去,被江逸远拉住,摇头道:“去前面客厅坐坐,就别进去添乱了。”赵大夫也道:“我再去开几副汤药给病人,阿音,这里已经无事,你休息片刻,和张婆一起回家去,你们留下来也没什么益处。”毕竟,一个小生命因为自己出的主意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佳音心里不好过,哭丧着脸随赵大夫和江逸远去前面客厅说话。“阿音,今夜我留在这里,不会有事的,别担心。”赵大夫看出她十分沮丧,温声安慰道:“事已至此,当事人尚且能接受,你就更不该多想。”江逸远也道:“是,你先回去吧,明日一早,由仁就派人将闵初兰送回寺院去,咱们就当从没发生过这件事。”“那,今天晚上好好照应她,还有,送她回寺院的车子一定要布置舒适,免得路上颠簸让她不舒服。”佳音不放心地叮咛,“嗯,该做的我们都会做,你莫惦记。”张婆进客厅,赵大夫朝她使个眼色,当即会意,上前拉佳音道:“若你回去晚了又要被王婆骂,咱们先回去罢,有事明日再说。”佳音不好继续固执,遂跟着张婆一起告辞。二日一早,佳音去赵大夫的医馆打探消息,听说初兰身体无碍才放下心。佳音惦记闵初兰入宫的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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