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扶着到前门,王婆已然明白佳音犯的是重罪,料想是回不来了,既心疼损失银子,又觉得解气,骂道:“死蹄子从不干好事,总算是恶人恶报,阿弥陀佛,只盼你能得了教训,我也就称心如意了!”佳音也不理她,只对几个衙役道:“这就走吧。”她镇定的神色令衙役们十分佩服,倒也不敢小瞧,态度也客气起来:“佳音姑娘,咱们吃公家的饭也是无可奈何,还望你莫计较。”即使心虚害怕,可佳音还是极力保持自尊,勉强一笑:“我省得。”佳音提着包袱,被几个衙役押送着,往顺天府而去。身后秀秀恸哭之声,王婆的耻笑之声,街坊邻居议论纷纷之声,随青衣巷纷乱的烟火气息,悠然飘远。佳音并没有机会看到,青衣巷口,潘金莲披头散发地从家里跑出来,后面跟着怒气冲冲的武大追着厮打,一叠声地骂:“骚货,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安生的,再敢和男人说话,看我不打死你!”……………………………………………………顺天府还是原来的顺天府,可是因佳音心情沉重,现站在顺天府的大堂上只觉压力倍增。那“清慎勤”的牌匾,云海波涛的屏风,阔大的公案,威严的虎头牌,还有手持杀威棒的魁梧衙役,都似压在佳音头上的重石,令她喘不过气。被衙役押跪在地上,佳音再也没有胆子做鬼脸东张西望,只低着头默想心事,到此刻,她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指望顺天府李大人能看在陈鞘的面子上,能给她个公平。众衙役发出低沉的“升堂”之声,一阵靴子囊馕响动,身穿红色盘领右衽官服的李大人和顺天府府丞,通判,知事等几位大人等堂后分次落座,开始审案。李大人将惊堂木一拍,喝道:“传原告上堂。”佳音诧异,莫非礼部尚书亲自来了?听见有人走来,佳音半侧头,斜斜瞥上去,却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穿一件平常人穿的素色袍服,走到她身边停住。李大人问:“原告何人?”“小的是黄敏中。”“你状告何人?”“小的状告‘成人之媒’婚介所的主家林佳音。”“因何事告她?”“大人,小的是京城玉器行闵家的管家,半月前,我家小姐突然暴病身亡,令闵老爷悲愤难以自禁,特命小的查出事情起由。小的自然不敢怠慢,经多日明察暗访,才查出事情的起因就在‘成人之媒’主家林佳音的身上。”“你细细讲来。”
“是,因林佳音是靠给人做媒谋生,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认得我家小姐,其后,她三番四次邀请小姐去婚介所。我家小姐自幼家教甚严,只可惜涉世不深不知恶人嘴脸险恶,更不可能抵御媒人一张毁人子弟的巧嘴。想那婚介所本是不干净的地方,不出几天,我家小姐就在林佳音的撺掇下与人私通怀上身孕,一个姑娘家自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求助林佳音帮忙。那林佳音心底恶毒,不知从哪里要来堕胎药给小姐堕胎,一付虎狼之药下肚,小姐便香消玉殒不治身亡。大人,要不是林佳音贪图利益,拉淫媒害人性命,我家小姐断不会做出此等有苟且之事,还请大人将她绳之以法,以免继续祸害不知情的民众。”李大人点头道:“本朝律法,凡拉淫媒,勾引男女私通的媒人,一律严明处置,,更何况还有一条性命在里头,便是死罪,林佳音,你有何话说?”林佳音抬头,将黄敏中仔细打量,她去过闵家,也见过闵家的管家,可是对眼前的人毫无印象,难道闵家有两个管家吗?“威武……”两列站立的衙役们夯着杀威棒催促她低头认罪。她半天不说话,顺天府知事开口:“林佳音,大人问你话,还不好好回答?!”“是,大人。”佳音振作精神,道:“我的确认识闵家小姐,但从未给闵小姐做过媒,我们只是私交而已。请大人仔细想想,那闵家是京城最大的玉器行商家,亦算是大户人家,岂可能叫小姐一个人独自去婚介所找人做媒?而且,‘成人之媒’是经官府批准的婚介所,我亦是有文书的媒人,就算给人做媒也属正当,并无拉淫媒一说。至于……闵小姐怀孕,是求我帮她堕过胎,可已经是一月前的事了,当时闵小姐好好的回转家去,并无性命之忧,黄敏中之言纯粹血口喷人,还望大人明查。”“大人,小的有人证,可确定,我家小姐的确不止一次去过婚介所,且林佳音介绍男子给小姐认识。”“带上来。”“传人证!”众衙役异口同声喝道。佳音却是摸不着头脑,闵初兰去婚介所都带着面纱,且是独自一人去的,不该有什么人证存在啊?一个丫头模样的小姑娘就被衙门带上来,战战兢兢地跪地,头也不敢抬。佳音越看她越觉得面熟,突然想起,这丫头正是婚介所的店员,一时间不由懵了。“跪者是何人?”李大人问道。“大人,我叫小云,在‘成人之媒’做事。”“小云,本大人问你话你要如实回答,不得虚言。”“是。”“你可在‘成人之媒’见过闵家小姐闵初兰?”“见过,而且不止一次。”“被告林佳音可曾给她做过媒?”“这个,小云也不大清楚,因为闵小姐每次来,都是由林姑娘在静室里单独接待,不过,有一次,小云看见闵小姐来后,又有两个男人进静室,过了很长时间之后,其中一人和闵小姐亲亲热热地走了,林姑娘又送另外一名男子出门。因林姑娘原本定下规矩,凡给人做媒必须要双方家长陪着,且不得让几家顾客撞面,以免尴尬。小云见两个男子先后出来,便十分好奇,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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