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卉还待要推诿,苗锦鸾已听得不耐烦,啧道:“表姐,你就喝了罢,一杯茶而已,推来挡去的,难道还要林姑娘亲自喂你不成?”李香卉被苗锦鸾逼视着,不敢反抗,只得端起茶盏愁眉苦脸地喝下,佳音别过脸不忍再看,心里又好奇,她究竟给拿茶里放了什么东西,抬起头看看李香卉的动静。只见李香卉脸色越来越难看,不一会额上冒出细汗来,捂住肚子站都站不稳。这边苗锦鸾还欲给佳音讲永泰公主的事,喋喋道:“说起来,永泰公主是最喜欢打扮的……”李香卉已支持不住,硬着头皮打断苗锦鸾:“表妹,恕我无礼,先告退了。”她不等回答,便捂着嘴冲出客厅。苗锦鸾蹙眉:“没一点规矩!”顿了一顿,又转头对佳音继续说道:“当今圣上只永泰公主一个姐姐,十分敬爱,对这位公主无有不应的。去年公主生日, 圣上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只玫瑰镯子,那花样啊,便是我们见都没见过的,后来,宫里便流行开这种花样,我也有一支簪子呢。”说着,苗锦鸾便指着头上的发髻给佳音看。果然,苗锦鸾别着一只攒金玫瑰簪子,花样竟和当初陈鞘赔给佳音的那支一模一样。佳音见之一愣,不禁脱口而出:“为何是金的,我只见过玉的。”苗锦鸾掩饰不住的炫耀:“林姑娘有所不知了,这簪子是公主亲自送给我的,她的眼光岂是平常人能比的?更难得她一份心意,我带着,不知多少人羡慕呢。”佳音应和合道:“锦鸾小姐说的是,原是我没见识,一般市井中,带金簪子的人是少些。”于是苗锦鸾的兴致越发高昂,又是说永泰公主如何如何得太后与圣上的宠爱,又是说永泰公主和她多么投缘。佳音惦记着李香卉究竟喝的什么东西,只心不在焉地敷衍,不留神瞅见门口帘子外面一个小丫环探头探脑的,她故意指着问:“锦鸾小姐,那丫环是不是有事呀?”苗锦鸾也看见了,沉脸朝身旁的大丫环努努嘴,大丫环便走出门,在外面嘀嘀咕咕几句,又进来禀报:“小姐,那小丫头说表小姐突然身子不舒服,连早上吃的饭都吐出来了,她想请个大夫过来看看。”苗锦鸾不耐地挥挥手:“方才还好好的,就她事多!罢了,你带她去面前说一声,就叫府里的大夫过来罢。”大丫环应命出去,佳音略一思忖,便猜出李香卉定是给茶里混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害人不成反受其害,估计是呕的。至第二日,佳音进苗府,又看见那李香卉脸色蜡黄,站在苗锦鸾的香闺门前迎接她,便故意问一声:“听说香卉小姐昨日身子不好,大夫怎么说的?”李香卉将牙咬得嘎嘎响,黑着脸应道:“多谢姑娘惦记着,我很好,好的不得了。”
佳音抿唇一笑,遂掀帘子进客厅。恰是五月末,苗府花园里的芍药都开了 ,苗锦鸾便邀请佳音和韩嬷嬷前去观赏。苗府花园亦亭台楼阁水榭画廊皆全,更兼是暮春时分,木香,春夏鹃,紫藤,琼花,锦带花,各种花卉齐放争芳,那芍药是花中魁首,艳艳地开了半个园子,端地潋滟浓郁,景色十分怡人。苗锦鸾吩咐几个丫环在临水的亭子里摆放一桌水果点心,几个人赏玩花草,说说笑笑倒也热闹。只有李香卉魂不守舍的,满脸郁郁之色,目光时不时地在佳音身上盘旋。佳音也不理她,只和苗锦鸾韩嬷嬷说闲话。不远处,树下有一只秋千架,几个春装艳丽的女眷在荡秋千,笑语声传到亭子里,苗锦鸾回头一看,笑道:“那是我的几个嫂嫂,她们倒会玩,林姑娘咱们也过去罢。”佳音连日劳累,没玩的心思,笑而摇头:“锦鸾小姐去玩罢,我在这里坐一会。”苗锦鸾便有些不好意思:“那我还是陪着林姑娘。”她话虽如此说,可管不住自己的玩心,不停地扭头看向荡秋千的几个嫂嫂。最后,忍不住拉着韩嬷嬷走到亭子边上,一起品评谁荡的好,谁荡的高,谁的衣裳好看,谁的姿势优美。佳音不耐隔着桌子和李香卉虎视眈眈,便起身走出亭子,站在水岸边观赏湖光水色。苗府的湖塘并不大,水面上零零落落铺着碧绿色荷叶,加上两只画舫停泊在湖边,映着远处白墙绿瓦的廊桥,别有一种清幽闲散的景致。佳音看了一会,感觉有人走到她身边,顺口道:“锦鸾小姐,贵府的景色折实不错。”“林姑娘怕是从未住过这种宅子罢,赶紧趁这会多看看,不然日后想看都没机会了。”佳音听声音不对,转头一看,原来是李香卉站在她身后。听出李香卉话里的讥讽之意,佳音又别过脸,对这一池春水,淡淡道:“我是没住过这种宅子,不过呢,没住过也没什么损失,倒不象有的人因为住过了,偏偏又失去,那心里的滋味更不好受吧。”“你!”李香卉咬住唇,半天胸口一起一伏,恨道:“你还配说这种话,哼,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媒婆,也敢教训我?!”“是啊,我是个媒婆。”佳音耸耸肩:“香卉小姐,你又能比我高贵多少呢?我告诉你一句话罢,真正高贵的人不是用身份地位来衡量的,这世上善恶是非终有报应,你还积点口德吧!”“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残害人命怎不见你遭到报应?反而牵累我父亲流放,你不过是仗着有人撑腰罢了,你这种心地狠毒的女人,迟早会被揭穿,我看你能张狂到几时。”佳音不欲和一个颠倒黑白的人多说废话,遂冷笑一声:“香卉小姐,你爱说什么就是什么,总之真正有罪的人是你父亲而不是我,我劝你还是好自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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