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昭仪轻咳两声:“妹妹,听人说你泡茶的功夫十分老道,莫姐姐和我都是粗人,还不曾见识过什么,不如妹妹展示一回,让咱们也开开眼界。”佳音微微一愣,正思忖着潘昭仪如何知道她会茶艺的事,就听莫昭仪在旁边将手一拍:“对了,前些日子我恰好新得了一套茶具,就用它罢。”说着,莫昭仪就吩咐贴身宫女红菱找那套新茶具出来。趁这功夫,潘昭仪又道:“佳音妹妹,听人说你开的婚介所已归内廷属下,是不是真的?”又是一句听说,佳音心中不乐,面上并不流露出来,应道:“是,姐姐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潘昭仪扭捏道:“我想请妹妹帮个忙,也不知妹妹肯不肯。”“姐姐有话不妨直说。”“妹妹现在是我昭月朝第一宫媒,身份又不同以往,想必有好些大臣士族都赶着请妹妹为家里子女说亲事,就怕妹妹不得空闲。”佳音虽听着昭月朝第一宫媒的话颇为受用,但更不耐烦潘昭仪扭扭捏捏的性子,便催促道:“我就是再忙也不敢怠慢姐姐的事,妹妹究竟想让我帮什么忙?”莫昭仪也道:“潘妹妹你就说罢。”潘昭仪方才道:“佳音妹妹,我十三岁进宫做宫女,后来太后娘娘见我老实,把我送进皇子府陪伴圣上,后来圣上登基,也不嫌弃我出身低微,竟破格封我为才人,这些年,我一步步晋位,做到昭仪的位置已是隆恩浩荡。我也不指望别的,就盼着帮娘家人也跟着过上几天好日子。”“姐姐娘家还有什么人?”“就一个老父亲和一个弟弟,我弟弟已二十三岁,高不成低不就到现在还不曾娶亲。”“哦,姐姐是想我给你娘家弟弟定一门亲事,那不算什么,婚介所现成开着,等有空的时候叫你弟弟过去一趟,自有人接待。”“佳音妹妹,不是……”潘昭仪身体倾前,急切地说道:“去你婚介所的大多是市井百姓,我并不愿意弟弟娶那样的,佳音如今是宫媒,看能不能替我弟弟说和一家有身份的人家,不拘是那家大臣的女儿,只要是士族就行。”佳音立刻不悦,淡淡道:“潘姐姐如今已贵为昭仪,自有不少大臣愿意高攀,随便找个官媒给你弟弟说和一下就成,何必绕弯子找我呢?”潘昭仪脸一红讪讪道:“我娘家仍旧是平民百姓,并不曾脱籍。”佳音诧异:“你可以去求圣上啊?”“我不敢和圣上说……”“哦。”佳音沉吟片刻,抬起头,对潘昭仪推心置腹地说道:“出身士族或者平民并不能证明什么,我不就是普通百姓么?”潘昭仪呆了一呆,仍固执道:“那不一样,我辛苦这些年,还不是为了娘家人能扬眉吐气?我一定要给弟弟寻个士族出身的媳妇。”佳音蹙眉:“你可问过你弟弟的意思?或许他有自己的主意,男女之间最重要的是感情,而不是出身,便是娶个普通百姓家的女儿,只要他两个和和睦睦地过日子,比什么都强。”潘昭仪满脸的不高兴:“佳音妹妹,你是不肯帮我了?”
佳音勉强道:“倒也不是,我看看罢,最近一直在宫里,并没见过外人,若有合适的机会和人选,我愿意帮姐姐。”“如此,那我就多谢妹妹了。”潘昭仪站起身,朝佳音敛衽施一礼,佳音忙扶住她,不禁头疼如何应付这意外的差事。潘昭仪便将娘家的地址告诉佳音,千叮咛万嘱咐说了一通,她话说完,莫昭仪接着道:“佳音妹妹,我也有事请你帮忙……”佳音只好硬着头皮也答应下来。红菱端茶具进殿,放在几上,莫昭仪潘昭仪过去帮忙,佳音尚有些心不在焉,被莫昭仪叫了两声,方怏怏地站起身,走至几前,顺手拿起一个茶盏,突然就觉得眼熟,定睛一看,却原来和陈之祺送她的那套茶具里的杯子一模一样。她心一沉,再看那茶海,茶壶,品茗杯,闻香杯,杯托皆是她所画的模样一分不差,纯白瓷器,山水图案,登时心里五江四海地翻捣开。这茶具的样子是她在“明安园”养伤时画的,陈之祺答应做两套,自己留一套送佳音一套,却怎么会落到莫昭仪手里?她当初画这茶具的心意难道他不知么?佳音脸色难看,两眼直直地盯着莫昭仪问:“姐姐从何得来的这套茶具?”莫昭仪被佳音的脸色吓住,喃喃解释:“是圣上叫人烧制的,我看着好,就要了一套……”佳音脑子轰地一下炸开,乱纷纷地失去分辨能力,她连退两步,摇头道:“不可能……”佳音语气严厉,莫昭仪不高兴地道:“怎么不可能,是圣上亲自赏我的,一套茶具罢了,难不成是我偷的?”潘昭仪在旁边尚不知发生什么事,问:“佳音妹妹,你怎么了,赶紧泡茶啊?”“我,我身子不舒服。”佳音扶住头,就跌跌撞撞地欲出大殿。“嗳,我的茶盏。”佳音烫了手一样,冲前几步,将手中茶盏往几上一丢,转身就走。谁料想那茶盏没放稳,就掉在地上碎了,莫昭仪最心爱的茶具被佳音摔坏一只,心里折实恼怒,急的乱喊红菱赶紧捡起来,又跺脚骂道:“不泡就不泡,谁稀罕,干什么拿我茶具出气?!”佳音没心思解释,走至殿外,又听莫昭仪道:“也不知圣上看上她什么,莽撞粗鲁且不说,无端端的倒和我们摆起架子来!”也不知潘昭仪小声说了句什么,莫昭仪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怕什么,让她给我们娘家人做媒,也未必能成,一个官奴出身的媒婆而已,有礼部许大人在,她当得上皇后才怪!”想必潘昭仪也想通了什么,壮起胆子应和莫昭仪:“我就说圣上是一时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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