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渝的眼睛蓦地睁大了。
当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时,就见老爷爷正看着他,脸上依然是和煦的微笑。
猝不及防的信息量,让陆渝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他本能地视线乱瞟,心中不禁担心自己刚刚盯着对方义肢看的行为,会不会有些冒犯。
陆渝看到了那只笼里的鸟儿。
“老爷爷,这只鸟儿……”
话说到一半,陆渝便抿住了嘴。
鸟儿和老爷爷的腿一样,也是跛的。
不过老爷爷似乎对此并不以为意,他伸手将鸟笼摘了下来。
“哦,这个小家伙啊。”
“它之前来我这,弄伤了腿和翅膀,短时间内怕是飞不了了。”
“不过虽然现在好的差不多了,但是……”
说着,老爷爷伸手打开了鸟笼的小门。
就见那只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鸟儿从笼子里飞了出来,而后便落到了老爷爷的腿上。
左蹦一下,右跳一下。
老爷爷手指轻轻抚摸着小雀儿,后者就用毛绒绒的脑袋蹭他的指尖。
玩了一会儿,那鸟儿就自己飞回了笼子里。
看这样子,应该是不想走了。
“现在伤没好全,等过段时间可能给它打个小木屋挂在树上。”老爷爷抬起头,微微眯着眼睛,应着阳光在树杈之间寻找适合挂鸟笼的位置,“哎,你们看哪里比较好?”
就在陆渝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时,一旁的盛曜突然开口说了句话。
“这只鸟的嗓子是不是也受过伤?”
陆渝一愣。
老爷爷将鸟笼挂回树枝上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淡然地完成了后续的动作。
他推了推眼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点点头。
“小伙子眼神不错。”
陆渝这时才意识到,从刚刚他们进门到现在,从未听见过这只鸟儿的叫声。
而老爷爷刚刚逗它的时候,也并未像其他养文鸟的老人家一般,不时用口哨之类的声音去和鸟儿逗趣。
原来,这竟是只哑鸟儿……
接下来的聊天时间里,盛曜发现陆渝的话明显比方才少了很多。
他不知是在想什么事情,不时地就有些出神,甚至需要盛曜喊他两次,才能回过神来。
茶叶的香气淡了。
童煦打了个电话过来。
“小渝,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电话另一端,童煦小心翼翼地问道。
陆渝猛地想起,自己是和童煦他们一起出来吃饭的。
而这么久了,都还没回去。
他从鼓凳上站了起来。
“要走了?”老爷爷说。
陆渝点了点头。
“谢谢您的茶,还有点心。”
老爷爷依旧笑眯眯。
“点心要带些走吗?”
陆渝摇了摇头。
“好,我腿脚不方便,就不送了。”老爷爷伸了伸手,转头朝一旁的阿姨点了点头。
阿姨会意上前,带着陆渝和盛曜出门。
临走前,陆渝突然顿住了脚步。
老爷爷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他。
“您会一直养着它的,是吗?”
回答他的是老爷爷弯弯的眉眼。
“当然。”
出了门没多久,陆渝还有些走神。
突然间,有人风风火火地从他面前走了过来。
陆渝下意识地往旁边让开些许。
路过的,也是一个白发爬满鬓角的老人。
对方手里提着不少东西,看着都是不便宜的补品,而胡同口外多了辆只一打眼就价值不菲的车。
院子里,传来刚刚那位阿姨的声音,朦朦胧胧,听不太清。
“……谢客……您请回吧……”
还没反应过来,陆渝的后背就贴上了一只手掌。
“走吧。”
陆渝应了一声,下意识地跟着盛曜往前走了几步。
但突然,他又停了下来。
陆渝站定在原地,像是有什么想说的事情,他抬头看向身旁的盛曜,眼底里映着正午旭日的碎金。
“盛曜。”
早已若有所感,驻足在陆渝身边垂眸与他对视的盛曜,在这一刻,他一向看不太真切其中底色的黑眸,不可控地荡起了一丝波动。
“嗯,我在。”
盛曜的话语仿若一剂抚慰人心的良药,陆渝节律有些踏错了的心跳,在这一刻重新找回了拍子。
他缓缓地平静了下来,心中的问题,也如愿地诉说而出。
陆渝话说得很慢,像是一种斟酌抽搐许久之后,仍抱着满心的犹豫和疑虑,才鼓足勇气说出来一般。
“我想问,坏了嗓子的鸟雀……”
“……真的会有人喜欢吗?”
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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