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价还给陈先生,就以当时的粮价算。”张孟氏忍不住抹眼泪道:“他尚不愿占陈先生这样的便宜,又怎么会为这么点债务就杀陈先生呢?”张孟氏冲顾君若跪下,含泪磕道:“夫人,我相公他是冤枉的,求求您,求您和县令说一声,还我家相公清白吧。”顾君若忙伸手要将人扶起来,张孟氏却坚持跪着。拿着几颗石头逗小孩玩的韩牧正面对堂屋,看到顾君若一脸着急要扶人却扶不起来,不由眯了眯眼,他不悦的将石头抛起来又接住,将孩子逗过来以后丢给小北,“带他出去买糖吃。”小北应下,一把将孩子扛起来就往外冲。孩子兴奋地哈哈大笑起来,没有看到他娘跪在地上哭。韩牧走上前去,皱眉站在顾君若身侧,“有什么话起来说,难道还要夫人三催四请吗?”他语气不好,张孟氏反而不敢跟他对着来,连忙站起来。顾君若呼出一口,问道:“既然他和陈先生的命案无关,为何要跑呢?”“是啊,”韩牧道:“你可是说了,他跟你回娘家那天便因与你吵架提前回家了,一个多月了,他可不曾回来。”张孟氏张了张嘴巴,最后涨红了脸道:“我,我不知道,他虽然脾气急,但从不会往心里去,和他吵架,当时是吵得挺凶的,但过一会儿他自己就好了。”张孟氏越说越后悔,流泪道:“我当时之所以由着他回家去,就是想着,最迟明天早上,他气消了,肯定会回来接我们的,谁知一天等不到,两天还是等不到,我便也跟着生起气来,就待在娘家里不回来,我哪里知道……”她痛哭道:“我要是知道县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那天说什么也不跟他吵架,或者就与他一道回来了。”韩牧皱了皱眉,看向顾君若。顾君若也皱眉,她觉得张孟氏不像是说谎,所以张源要真是这样的性格和想法,他又怎么会和马水丰合谋杀了陈先生?小北扛着孩子回来,他手上还拿着一个糖人,他很高兴,是这一个多月来最高兴的一次,还在院子外面呢,他就隔着围墙和母亲欢快的招手,“阿娘,阿娘,我回来了!”张孟氏看到儿子竟然坐在人家肩膀上,连忙跑出去,低声训斥道:“还不快下来,怎么能坐在大哥哥肩膀上呢?”小北轻轻松松将孩子从肩膀上拎下来,不在意的道:“没事儿,这孩子不重。”顾君若和韩牧看着他们,同时扭头看向右边倒塌的围墙,这会儿他们才发现,右边的围墙似乎比前面和左边的高啊。顾君若叫住张孟氏,指着围墙问道:“怎么这面的围墙比其他的要高?”张孟氏愣了一下后道:“是陈先生加高的,我们家和陈先生家共用这一堵墙,他的另一边是一条巷子,因为围墙矮,时有小偷从墙上爬进去。”她道:“倒没丢过什么贵重东西,只是陈先生不堪其扰,所以就将那面围墙加高了,前面也加高,因他擅房屋桥梁建筑,最讲究一个对称,所以这边也要加高才看得过去。”“原本他还想帮我们把三面围墙都加高,就和他一样,只是我们没那么讲究,而且我家中常有人,没有小偷会来,便懒得加高。”顾君若指着倒塌的围墙道:“这是洪灾时倒塌的?”“是,”张孟氏道:“因我们两家要好,当时又要省着粮食吃,没什么力气,就懒得重建,这围墙就一直这么留着了。”顾君若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韩牧也眯着眼睛道:“似乎有问题的不是张源,而是这位陈先生啊。”他声音很低,除了站在他身侧的顾君若外,没人能听清。顾君若看了韩牧一眼,但又实在想不出来个所以然来,决定不为难自己了,“走吧,我们去买书。”一听说顾君若他们要去买书,张孟氏犹豫了一下,转身回去,不一会儿抱了一摞书出来道:“大人和夫人喜欢书,不如将这些拿去。”她道:“这些都是家夫借了别人的书抄回来的,他说是无价之宝,当然,对大人和夫人来说,这些书自不值一提,但也是我的心意。”韩牧看到书就头疼,尤其是这种做人情的书,立即推辞道:“不必了,我们是要去买新出来的书,这种四书五经不需要。”“这里面不仅有正经书,还有一些不正经的书,真的,大人不信可以翻翻看。”韩牧飞快的看了一眼顾君若后道:“不正经的书我更不可能看了。”俩人推来让去,最上面的一本书就掉在了地上,顾君若在一旁无言的看他们,弯腰将书拿起来。她顺手翻了翻后道:“是《尚书》,抄得很工整……”顾君若说到这里一顿,微微眯了眯眼,“这书……”她翻了十来页,抬头看向张孟氏,问道:“这是张源亲手抄写的?”“是啊。”张孟氏忐忑的看着顾君若,“怎么了?”顾君若:“他是左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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