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雨身份顾君若带来的书不少,后面贺子幽来时,韩家又给她收拾出来不少书籍手稿,全是她陪嫁过来的东西。她的每一本书可不止是书而已,许多书中还有她或者祖父做的注解,更不要说一些手抄的书了,直接是她读书时的注释。而她从小跟着祖父长大,很多注释都是祖父所授,这在当下可是无价之宝。所以她只是要他们多抄一本留下,还是他们占了大便宜。韩牧觉得抄书很残忍,但抄书的是他们,又不是他,在妻子和学生之间,他自然是选择妻子,所以他只是感叹一句就应了下来。等顾君若写完,他立即让人照着抄几张,然后分别贴在县衙外和县学外的公告墙上,还有几处城门也要贴上。剩下的就是交给驿站,让驿站的人出去送信时将此公告传出去,以期义县流落在外的学生能够看见。这是消息外传的渠道之一了,剩下的就靠民间传播了。当然,这是针对县外的,县内的传播除了张贴公告外,就是通知里正,由里正通知到各村各户。这个时代消息传递滞后,里正就很重要了,基本上,县衙和村落各户的联系就是靠的里正。各种通知发下去,自有下面的人去执行,韩牧没事做了,他就看向顾君若,“等县学开了,你要不要也去讲课?”顾君若微讶,“我?”韩牧点头,“是啊,不是你,难不成还能是我吗?”他连诗都没背下几首。顾君若心脏蹦蹦跳,她垂下眼眸道:“可我是女子,怎么能去县学里讲学呢?”韩牧不甚在意道:“你现在不也给我当师爷?现在县衙里的事一半是你处理的,而且讲学要讲的是学识,干你是不是女子何事?”顾君若抬头看向他,“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作不知?”韩牧一脸认真道:“外头那些酸儒的话不必听,又不是做你们女子不能做的体力活儿,读书看的是脑子,哦,还有先生们总说的品德,但你这两样都不缺呀。”他道:“你有才有德,既然喜欢读书,喜欢讲学,那就去做呗,哼,他们学识比不上你,品德比不上你,有什么资格嫌弃你?”韩牧道:“我是认真觉得,你比我还适合当这个县令,唉,我也就是因为是个男子,我爹还是永安侯,不然这个县令哪儿轮得到我?”“我实在不明白,既然男女都可以做的事,为何要局限于性别,管理县务这种事不应该是看的才能和品德吗?”顾君若翘了翘嘴角,在韩牧看过来时用力的压下,但她嘴角还是上翘着。她就是喜欢他这一点儿啊。即便他和纨绔们玩在一起,调皮捣蛋没少闯祸,但每每遇见她们这些女子,他都知礼的避开,就算是避不开,看她们的目光也清正,从不会有那些男子的打量神色。文会时,明明她们这边做出的文章和诗句也不俗,却总被人认为是小女之言。虽然也多夸奖之语,但态度轻慢,言而无物,同一首诗,要是冠于男子之名,却是截然不同的待遇。只有他,凡是读书比他好的,不论是男子还是女子,他都一脸钦佩,而且是打从心里钦佩。嗯,除了他不喜欢的人。顾君若想到从前的事,不由的笑了笑。韩牧就觉得她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落在她身前的案桌上,她整个人隐于光后,就好像她整个人都在发光。韩牧愣愣地看着她。顾君若抬眼见他看着她痴痴发呆,脸不由一红,偏过头去躲开他的目光,问道:“不是说要去请罗教谕吗,我们何时去?”韩牧回过神来,起身道:“现在就去。”想到贺子幽似乎和罗雨关系不错,他就左右看了看,叫来小北,“子幽呢,将他请来,我们一起出门。”他不喜欢罗雨,也不想顾君若和他多接触,所以把贺子幽带上,到时候比较好说话。小北:“贺公子刚出门去了,看方向,好像就是去罗家了。”韩牧瞬间吃醋,嘀咕道:“什么时候他们两个这么要好了?”他才是贺子幽最好的兄弟好不好?韩牧颇为不满的往罗家去。罗家的大门开着,房子布局和陈先生家的差不多,门内是一个院子,门边有两间小房间,一间是给下人住的门房,一间是放木柴等的杂物房。然后是三间正房,院子宽大,摆了不少花盆,显然,罗家也是爱种花种草的。此时门开着,贺子幽正站在院子里和罗教谕及一个小姑娘说话。韩牧不好直接进去,就先伸手翘了翘门板,背对着他的小姑娘就回头看过来,两边一对上目光,彼此都一怔。罗雨是整个人都僵住了,然后僵硬的去看站在韩牧身边的顾君若。
韩牧则是眨了眨眼,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眼光还不错的,自然不会以为罗家有一个和罗雨长得很相似的姐妹什么的,他没记错的话,罗家好像就父子俩人吧?父子,也可以是父女嘛。韩牧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贺子幽,然后扭头问一脸平淡的顾君若,“你早知道了?”顾君若点头,“ 跟踪罗教谕的病好了,县学重开,他一口应下。甚至他还松了一口气。他总算可以出去上班领俸禄了,这样女儿就不用想尽办法养家了。送走韩牧等人,罗教谕便和罗雨道:“我听段记事说,现在县衙的俸禄是足额发的,我既去县学,那以后家中的吃穿用度从我俸禄出便好,你年纪也不小了,这段时间就留在家中养一养。”他看了一眼女儿的脸,“这段时间你在外奔波,脸都晒黑了,还是白一些好说亲。”罗雨却不想留在家中,“阿父,我应了东家要把手上的事做好,那就不能半途而废,不然岂不是言而无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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