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动待回到自己的军帐后,大将军赵括赶紧唤来贴身侍卫刘侠,命其取来一方羊皮并在案头抹平铺开。俯身跪坐在长案后的大将军赵括,缓缓地理着披肩的长发,便开始琢磨这一式两份、将呈送给赵王丹和平原君赵胜的密书,该当如何措辞才好了。稍稍想了一会儿,赵括便提起毛笔唰唰唰地书写开来,洋洋洒洒数千字,将将三陉之战的始末描述得清清楚楚,特别是轵关陉屠灭四千秦军之战,赵括更是浓墨重彩地将骑射劲卒的威风渲染了一番。紧接着,赵括又将自己和大将军乐乘向统帅廉颇谏言:秦军接下来将猛攻老马岭,但上将军廉颇决意坚守、拒绝驰援之事,简明扼要地提了一笔。末了,大将军赵括再次用语慷慨、言辞恳切地向赵王丹和平原君赵胜请战。这已是大将军赵括发出的第二封请战密书了。前次密书请战,赵王丹和平原君均有回复。这两位赵国的最高当权者,对赵括的以攻对攻之策心里都没底,都是回信劝说赵括以大局为重,先让老将廉颇守守再看。这次请战,大将军赵括又多了一点点本钱,那就是驰援轵关陉一战,赵括亲率五百骑兵绞杀秦军四千士卒之畅快大胜。虽然此战的规模算不上太大,但是赵括觉得此战已足以让赵王丹和平原君赵胜看到赵军较之于秦军,到底优势何在?“不知此番请战,我王和平原君却是如何考虑了?”大将军赵括封好羊皮卷交予刘侠后,便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指,起身出帐望着邯郸的方向,长长出了一口气——秦军攻夺南三陉之战的次日,秦军仅仅拿下太行陉、白陉两座关城,并在轵关陉惨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老将王龁的耳中。秦军大营,那老将王龁原本白皙的面庞此时已经涨得通红,王龁简直压抑不住心头的愤怒,对着帐中的众将,连声喝道:“耻辱,耻辱,简直是奇耻大辱”此番秦军攻占上党三陉关隘,虽然拿下了太行陉和白陉两处险关,但是却战死士卒多达八千余人,王龁派出的一万两千秦军士卒竟然损失了大半。那攻击轵关陉的副将李闻,更是战死关下。此战可谓是惨胜,甚至乃损兵折将、近乎于失败的惨胜,这下让老将王龁觉得彻底丢了脸面。原本王龁发动这秦赵大决之首战,是想为自己及手下的将士们谋得一个显赫的首功,王龁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且不说那轵关陉、白陉、太行陉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更不说那赵军士卒拼死力战,单说这秦军可是有锐士之名,数十年来为秦国拓地千里,攻城破坚可是无往不利。此战之结果,竟然如此丧气,秦军无敌锐士之威风何在?他王龁这百战老将之威名何在?这惨胜的消息让王龁觉得无法接受,他若是不发火、不愤怒,那就不是他以勇悍著称的秦国百战名将王龁了。王龁呼呼地喘着粗气,气得那颌下灰白的长须一阵阵抖动,只见那王龁猛地一脚将身前的长案踢翻,那粗陶酒坛哐啷一声摔成了碎片,淋漓的酒水顿时泼洒了一地。踢翻长案后,王龁仍旧觉得不解恨,他朝着前来劝解的中军司马“啪”地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怒骂道:“还愣着作甚,快去让军令司马传本将将令,速速击鼓聚将”盛怒之下的王龁这一掌可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生生将中军司马的面颊扇出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那军令司马登时被打懵了,他心下暗暗叫苦,觉得自己实在是倒霉。本来他这一大早起身便匆匆赶来,给老将军汇报那野王军粮运输之事,想博得王龁几句勉励之言,没想到这下竟然撞在了王龁的火头上。“滚出去”那老将王龁见中军司马竟然在木木地发愣,那火头又窜了上来,差点又是一个巴掌扇了过去。“诺”听到老将王龁的怒吼,那中军司马登时抖了一个激灵,他忍着面部火辣辣的疼痛,躬身向老将王龁拱手应诺,接着快步闪身出帐,一溜烟的小跑去找那军令司马击鼓聚帐去了。一阵“咚咚咚——”的鼓声密集地响过,刚刚起身的秦军将领们纷纷一路小跑着往王龁的中军大帐赶来。这一大早便听到老将王龁聚将的鼓声,众将纷纷觉得不妙,多年征战沙场的直觉告诉他们:攻击南三陉之战,莫非出了意外?待众将入了帐内,看到那面色通红的老将王龁,望着那一滩酒水、碎陶片的狼藉,再看看中军大帐正中那颗被大将军赵括特意归还的、秦军副将李闻的头颅,登时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众将大多跟着老将王龁有些年头了,他们都知道这老将王龁发怒之威,待进得帐内纷纷恭谨地向王龁拱手为礼,随后便静静地分列在两侧,一个个静默不语,虽也不敢先开口去触那老将王龁的霉头。“贼他娘都给老夫打起精神来,攻下两座关城,我秦军锐士竟然折损了八千之多,都说说看,这耻辱之仇,当如何报还?”老将王龁见众将无人说话,他高声骂了一句,接着便急切地开言征询如何开打这复仇之战。王龁等了半天,却未等到一句回答,他圆瞪着双眼如同能喷出火来一般,狠狠地扫了帐中诸将一遍,放声怒喝起来:“都他娘的哑巴了,好、好、好——老夫来说,七日后大军出动,杀向老马岭”王龁盛怒之言一出,帐中众将们顿时心头一震。大军杀向老马岭?这和赵军对峙了一年有余,终于要大大仗了。听着王龁话中的意思,这下这一路十万大军出动,那可是秦赵大决的一场恶战。“老将军,这兹事体大,此战是否要请示我王和武安君再做定夺?”那年约三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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