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夜不是眼睛看不见,怎么现在一直在揉腰?”
回程时,颜松云驱马走到杨玄旁边,握着缰绳扬声问他。
杨玄不想理他,他昨夜哭得声音有些嘶哑,谁知道颜松云会不会听出来什么。他以为自己的动作已经够隐蔽了,也不知道颜松云一天天的总往自己身上瞟是什么意思。
“腰不好啊?我擅长推拿之术,给你按按?”
颜松云还在问。
“滚。”
杨玄压着声音回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催马跑快些好超过颜松云一头。
颜松云当然知道是因为他昨天大腿内侧被蹭破了,此刻虽然面上还是一贯的平淡样子,但估计心里要把昨晚那人骂死了吧。
颜松云有些得意。
他才不在乎杨玄心里怎么想,以后察觉到真相会不会动杀心,或者他们两个闹起来,恶人谷的局势会不会变得很难看。反正他睡了那个一向高高在上的杨玄这件事,已经是定局了。
颜松云面露得色,杨玄也并不疑惑,只以为是自己吃了亏,这位死对头才这样高兴。
杨玄喝了药,嗓子勉强好了些,又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觉得撑着去一趟攻防应该还可以接受,于是安排的时候并没有避开自己。颜松云倒是先不乐意了,昨晚杨玄晕过去了自己还给他上药,可不是为了让杨玄强撑着上战场用的。
“堡主昨晚刚中了毒,就别去了吧,”日月崖主突然开口道,“在后方指挥也是一样的,而且还有郡守在。”
日月崖主是个姑娘,平日里也善诗善书,因此和杨玄、颜松云私交都不错,就是人不太会说话。
杨玄和颜松云对视一眼,互相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嫌弃和厌恶。
“那当然好,为杨堡主分忧解难,可是我的荣幸。”颜松云阴阳怪气地说。
日月崖主这才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
“萧寒姒,你还是别说话了。”杨玄扯了扯唇角,不想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杨玄看了一圈屋里的人,继续讲今晚的计划。
颜松云真想给他下点子药让他老实待着,可惜这里是凛风堡,不是什么可以随便出手的地方。他扯了扯披风,又裹紧了一些,总觉得他这边的窗户没合紧,时不时的有风吹过来。他坐在杨玄对面,背后就是窗户,旁边也没有其他人,按照杨玄讨厌他的程度,没准真是他特意打开的。
“李温潭,昨夜的事我不希望再出现,否则下一次,可能就不是你站在这里了。”
那毒最终还是推到了浩气身上,虽然没人解释的清为什么费尽周折只给杨玄下了个不痛不痒的小毒,但枫湖寨必须找个理由向杨玄交差,何况夜里的事杨玄不好说出来,所以就也默许了这个说法。那所谓的奸细已经被杀了,是颜松云好心提供的人。
杨玄在这一屋子里的人中,算是手段最温和的一个了,就连日月崖主那样活泼莽撞不大会说话的姑娘,手上也沾着不少血,但杨玄不是,他几乎不亲自杀人,抓到的探子和来犯事的恶棍,也往往只是丢到凛风堡的地牢里。凛风堡的主人不喜欢血,这在恶人谷里简直算是个奇闻。
但没人敢因此看轻他。
一个长歌有很多办法能让一个人死得无声无息,还不脏了他的地方。杨玄刚入谷的时候,不少人不服他,还有人见他生得俊秀,要调戏他。后来那些人不是自相残杀打得面目全非,就是自愿躺到地里做了花肥。再后来就没人惹杨玄了,而杨玄也凭着自己怀里的那张琴步步高升,一直到了极道魔尊。
当时还在外面办差的颜松云也正是听了这个传闻,才对杨玄有了兴趣。
他虽然在离经一脉上无甚天赋,但却实在喜欢研究药草,更喜欢研究那些有的没的的奇药,要是杨玄这手段能用在帮他找试药之人该多好。
可惜两人在谷里见的第一面,颜松云没认出来杨玄,两人一言不合就动了手,一直闹到谷主面前,才知道眼前这个长歌就是最近风头正盛、在谷内名声隐隐与他齐平的长歌。
颜松云随手捞了个旗子过来,放到了盘龙坞。
除了颜松云,谷内没人不想多一个商道,杨玄也无意在这种事上和他别着,抬眼看向他,让他讲讲打算怎么办。
等颜松云讲完众人散场,他却不打算走,屁股好像长在了椅子上,杨玄几次敲桌子示意,都无济于事。
“说吧,想干什么?”
“闲着也是闲着,在你这里坐会儿。”
“闲着没事可以去长乐坊收收租。”
“杨玄,我一直很好奇一个问题。”
“那你继续好奇吧。”
颜松云噎了一下,坚持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要来恶人谷?”
“我乐意,”杨玄扫了他一眼,“怎么,你觉得我该去浩气,好给你腾位置?”
“那倒也不完全是。”
“那是为什么……”他们两人原本是对坐在长桌两边,杨玄走近了一些,恰好一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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