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蝉声亦歇,谢虞晚却仍未眠。
没办法,只要她一闭上眼,面前就会浮现出彼时荆鸢揶揄的脸,她如何能睡得着嘛!
都怪宋厌瑾!谢虞晚有些窝火地想,他说什么不好,偏偏要用磨镜之好来形容他们两个的关系,她本来可以永远不知道她和他之间的端倪早就被荆鸢他们发现了!
辗转一夜的后果是在次日的斗法大会上,谢虞晚趴在桌上哈欠连天,同没jg打采的她相b,宋厌瑾倒是神采奕奕,瞧着心情似是大好,谢虞晚不知道他在春风得意什么,整个上午她要么在昏昏yu睡,要么就是在满眼怨愤地瞪着宋厌瑾。
等到用过午膳,谢虞晚的jg气神才稍稍好转,起码不是上午那副恍恍惚惚的模样,她晃晃脑袋,下定决心要做点实事,偏偏这时听到一旁的修士在议论:
“还有几日夺魁赛?也不知能不能赶上六年前那一场的jg彩程度。”
“怎么可能,”有着霄厄剑宗弟子服的修士cha嘴道,“六年前的魁首可是宋师姐呢,斗法较武纵是再办上百年,也定是无人能企及半毫宋师姐的风采。”
于是又有人接过话头问:“那天莲道君门下的另一位师姐呢?她莫非不曾是过魁首?”
“我也暗暗奇怪呢,听闻这两位在霄厄剑宗里是响当当的存在,另一位也不知是何缘故……”
听到这些,宋厌瑾依旧没什么表情,好似现下正被议论的人并不是他,倒是谢虞晚听完心情更糟糕了,她抱起x,不平道:
“上届斗法较武时我还没拜入师门呢,要不然魁首定不会是宋厌瑾这家伙。”
谢虞晚本是赌气一说,可说她说这话并没有压低嗓音,自然被前头的修士听到,当即回过头来起哄:
“那谢师姐今日就和宋师姐决一场吧,且让我们看看两位师姐究竟是谁更胜一筹。”
这却是谢虞晚始料未及的,不过正好她现下看宋厌瑾极度不爽,便顺水推舟地拔了剑,冲宋厌瑾扬起下巴:
“来,出剑。”
众修士见谢虞晚如此爽快,纷纷鼓起掌来,宋厌瑾眉宇微抬,定定凝了谢虞晚半晌,末了叹出口气来,祈归剑亦出了鞘。
霄厄剑宗大名鼎鼎的两位师姐交手,这个消息自是引起轩然大波,不消片刻,跑过来围观的修士就已然围了层,谢虞晚心道完了,如此浩势确是她意料之外,师父那边必是不好交代,不过剑既已出,她是断不会收回的。
谢虞晚定定神,大言不惭:“让你一招,你先出剑。”
宋厌瑾没有作声,他还是用那种极度平静的目光久久凝着她,谢虞晚最讨厌他这样看她,每次都被他看得心底直发毛,就在谢虞晚将将发作之际,他短促地笑了一声,不等谢虞晚品出这记笑声中的意味,一截霜雪便径自刺了过来。
剑光霎时落下,谢虞晚折身躲开锋芒,剑意却迟迟,极微地擦过她x前的尖端,不疼,更多的是一种细细的颤栗感。
谢虞晚一愣,旋即咬牙切齿,压低嗓音怒道:“宋厌瑾!你耍流氓!”
宋厌瑾也是怔住,其实他并没有唐突的本意,可这时解释已然来不及,谢虞晚的剑尖恨恨地劈了过来,风声刹那被割开,剑锋间的金罡灼灼胜晴空,直b人眼,宋厌瑾缓过神来的神情间却仍无慌张意。
谢虞晚的剑意惯来如此,乍一看唬人得很,其实鲁莽又矜傲的,她喜欢将所有灵力都汇于地飞至宋厌瑾四周将他围了起来,这一式倒是宋厌瑾从未见过的,瞧着像是她独创的,惯来沉静的面容遽地一凝。
谢虞晚得意洋洋:“如何?可心服口服?”
宋厌瑾却笑:“若是输,那是我心甘情愿。”
这句话也属实是狂,成功再度激怒谢虞晚,那一枚枚镇石般的剑意瞬间朝宋厌瑾直直砸了下去,宋厌瑾垂下的指节则是轻微一动,旋即挽剑搅开凌凌se,一连捣裂数块剑意,就在谢虞晚打算趋胜追击再出一剑之际,身后倏地叱来震震的一声:
“谢虞晚!宋厌瑾!你二人在作甚!”
谢虞晚惊得整个人都是一抖,她迟迟疑疑地回过头,天莲道君正好从人群里急步穿梭到她面前,谢虞晚看得出来师父很生气,就连他指着他们的手指都在哆嗦,天莲道君用力x1了一口气,抖着胡子表情很难看地说:
“谢虞晚,你跟我过来。”
谢虞晚这时可不敢问为什么只惩罚她一个人,她从未见师父有这般凝重的面se,心下知道自己这回多半凶多吉少,垂头丧气地跟着天莲道君离开了斗法较武的擂台。
于是她没有发现天莲道君看向宋厌瑾的那深深一眼。
少年没有躲开他的目光,他眼眉一弯,是一个笑晕的形状。
天莲道君心头倏地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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