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回的深度嗜睡症持续一周了。
只是单纯地增加睡眠时间倒好,这一周里沈星回不但记忆力退化,起床气加重,唯一一次共同出任务,他甚至狂躁到力量失控,差点殃及池鱼。
顾及我的安危,沈星回开始回避我,陷入了冬眠般的孤独休憩。
距离我们相互表明心意不过才过了半个月,才刚依恋上他带给我的肉体欢愉感,就遭遇了这档子事。
邱诺亚给我解释,说这是正常现象。放着不管让沈星回“冬眠”一会儿也可以缓慢治愈。
——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我想我是做不到的。无论是让他一个人待着,还是让我自己一个人待着。这无非是双重折磨。
邱诺亚给我递了两条外型奇特构造精巧的项链。
“佩戴这对项链的两个人,清醒的一方可以接入另一方的梦境,接入方如果能多做出一些让入梦者感到舒适的举动,就可以增进他的治愈速度。”
我接过项链半信半疑:“他以前‘冬眠’时,你难道用过项链帮助他吗?”
“哈哈,没有。因为非心灵相通的对象无法入梦,沈星回的梦境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
即便是确立了交往关系的此刻,我对沈星回的过去了解也甚少。
他像一团谜。我保持着不越界的好奇心,尊重他在我面前怀抱着我无法窥视的秘密。
只是,对于他的深度嗜睡症,这些我无法用自己双手掌控的侵蚀他的隐患,会让我产生若即若离的折磨感。
在这样的情绪的驱使下,寝食难安的我终于摁着心中暴躁的小恶魔打败了胆怯的小天使。在沈星回依然熟睡的夜里,光明正大地用钥匙打开了他的家门。
只有这个开门的动作够正大,项链的事我并没有提前告知他。
这样窥探一个人的梦境也算触及隐私,也许他醒来后会生气也说不定。
不过从邱诺亚那拿到的使用说明里表示,梦境中具体的记忆并不会与现实记忆共通。
所以……只要我事后溜得够快,沈星回应该不会察觉到什么吧?
再者,我也不一定就能成功入他的梦。
据说这项链在沈星回身上的作用约等于一块废铁,因为从来没人能成功用这个东西连接他的梦境。
床铺上的沈星回表情不算安稳,微蹙着眉头,不知在梦些什么。
我挂好两串项链,在他身边躺定。
手指刚触及他的肌肤,大脑就跟宕机一样被吸入一片黑暗。
再度恢复意识与思考能力时,我站在一片漆黑的森林里。
黑色的树木,黑色的泥土,像是被挥不去的黑色雾气扭曲浇灌的大地,就连天空也是毫无生机的惨灰。
空气中弥漫着破碎的芯核与血腥的气味。
一个修长的黑色身影提着剑站在那里。
他的脚下四周遍布着形状破碎的残骸,像是野兽,像是人类。
我毛骨悚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腰想要找武器,只摸着了丝绸睡裙纤细的触感。
——啊,我这是在沈星回的梦境里。
就连穿着的衣服,都是因为心神不宁偷进他家门而忘记换下的日常睡裙。
说真的,如果不是那柄熟悉的光剑与他标志性的银发,我很难第一眼辨识出那背影的身份。
目光触及那道身影之时,绝望与孤寂的残片便不由我抵抗地渗入大脑。
我记得说明书上写了,梦里的环境与主体对客体的影响都掺杂了许多带着主体情绪的不稳定性。
——还是我疏忽了,我一开始设想的落地点是火锅店。我觉得沈星回这个吃货应该会在梦里出现一些较轻松解压的内容吧。我都做好准备和他一块炫火锅了。
早知道把溯光之刃带上再入梦了……不过这真的有用吗?
在我胡思乱想之际,那道压抑的黑影迅速闪到我跟前,光剑的威压直抵头颅。
我闭了眼,没打算躲。
在梦境里,客体不会受到实际的伤害,他给我一剑,顶多痛一下,我就被弹出梦境。
如果这样能让他感到爽快的话,我想,吃了这剑也未尝不可。那样我也不算无功而返。
那把剑迟迟没有劈下来。
我犹犹豫豫地睁开眼,熟悉的暗红色纹路在面前铺展开。
银色的面具,闪烁着寒光的流苏耳环。
……这,不是前段时间我哄着他穿的光猎印象套装吗?虽然,颜色并不是熟悉的白蓝,而是少见的黑红。
我深刻地记得沈星回那天垮着个小兔脸醋醋地问“光猎和我,你更喜欢哪一个?”
他是真的很坏心眼,明知道我喜欢脑海中与光猎印象重合的他。光猎虽然是一道神话,耐不住我能在脑子里把这段神话加工成沈星回的模样。
只要是他我就喜欢。
那天回去后我还被沈星回按在床上吃了两轮。
是距今记忆里最后一次欢爱,自那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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