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吧,怡然你留一下。”会议室里,郁笛冲大家摆了摆手,做了总结语。他把投影仪关掉,重新打开灯,凝固的氛围才重新流动起来。
在大家都走出去了之后郁笛顺手关上了门,今天的汇报会不算顺利,景怡然作为新人虽然内容都准备了,还过郁笛的手改了两版,但面对前辈同事的诘问还是有点手足无措,甚至一度无法回答。
汇报中间有大段沉默的空白时间,一场会下来变成郁笛给景怡然打圆场。
“感觉怎么样?”他示意女孩坐下来,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坐姿改变时候忍不住抬了下眉毛,“嘶”地倒吸一口冷气。
郁笛伸手偷偷扶了一把腰——什么破身体,不过是坐久了,就疼得厉害。
“感觉不太好,”景怡然低着头,像犯了错的小朋友,“准备不是很充分,控场也没准备好……面对问题也没有能回答的依据。”
“嗯,在做汇报之前自己可以有个稿子,多练几遍,还有吗?”郁笛转着笔,看向她。
“还有一些……”景怡然一边回忆一边把遇到的困难都说了一遍,她一边说一边悄悄看了郁笛一眼,男人少见的正经,看着她时候像一个不苟言笑的上级看下属。
景怡然讲完,男人却没有立刻接话,他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实习生,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心:“景怡然。”
“我在。”
“今天的内容,就算照着文本读,在我这里其实也算不太好的,”郁笛叹了口气,“之前有些问题我们一起改过了,还有些语气情绪的小细节我们抛开不谈,内容你真正看过了几遍?”
他严肃起来身上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景怡然心有那一点难过仿佛被无限催发,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浸满水的棉花。
还在说什么景怡然莫名有些听不进去了。
“吧嗒——”一滴泪落了下来,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景怡然心头的悲伤与绝望到达了某种自己不知道的顶峰。
她明明没有这么难过的啊?
坐着的男人看见她落泪,话顿了一下,一边抽纸巾一边把结语说完:“周四还有个会,之后好好准备。”
“好……”景怡然抽抽嗒嗒开口。声音出来时她也觉得莫名其妙,但这种不可名状的悲伤宛如强烈飓风一样席卷了自己,并把景怡然困在了里面。
郁笛站起来,手里是一沓纸巾,那张冰山一样的假面才被换成了之前景怡然最熟悉的表情:“真哭啦?”
他把纸巾交给景怡然,去看实习生满脸的泪,直嘬牙花:“唉哟,什么事儿至于这么哭啊?”
“咱改不就成了吗?怎么这哭成这样了?”
“我不知道……但是莫名其妙就哭了……”景怡然擦着眼泪,含含糊糊开口。
莫名其妙这四个字钻进郁笛耳朵,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你要这么说——别哭了啊,稍微歇歇,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男人弯着腰,温声细语给她解释,“来,坐下来喝口水。”
郁笛把矿泉水拧开,交给了景怡然:“这个事情怎么说呢,你哭吧,真不是你的错,解释起来就是,是我的力量影响到了你。”
景怡然的抽噎慢慢停了下来,一边擦眼泪一边看着导师:“你什么力量啊?”
“那就再认识一下吧,”郁笛叹了口气,“你之前没有见过我很正常,因为我一直住在冥界。”
女孩注视着他,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她擦眼泪的动作都忘记了,抽噎了一下:“冥界?你是……”
冥界确切的说不在神界之内,但受神族的统治。在神界与冥界的交界线永远潮湿而阴冷,靠近冥界那一边的植物从不会生长,里面唯一的活气大概就是从阴冷黑暗中走出的神族。
景怡然有印象是因为她曾经不死心,许多次在冥河边试图催发力量。结果种子没有例外全都腐烂了,她的力量起不了一点效果。
这类和生命对抗的经验让生命女神印象深刻,而那里面走出来的神族,她反而没有印象了。
每年的神族年会上宙斯、波塞冬与哈迪斯共坐上位,宙斯贪色、波塞冬好战,唯有哈迪斯一脸睡不醒的疲倦表情,他一个人坐在王座上,基本不与其他神来往,见到景怡然这类与生命有关的女神时更是退避三舍,示意她离自己远一点:“别过来,可能会影响到你的考核。”
那些神界的回忆一下子涌进了她的脑海,而面前人则是似笑非笑:“想起来了?”
难怪他能遏制住那些欲望,死如果克制不了生,便不算做结局。
哈迪斯,或者说,郁笛,或许从那时开始就病怏怏的,一副气都上不来的样子。他的黑眼圈要比现在轻很多,当时最多算是阴郁的神,但在神界时候的郁笛穿得比现在要暴露不少:黑色的特殊材料只包裹住了他的脖颈和锁骨以上,流线型的布料向下,缠住他的侧腰,再向下包裹住下体,衬托出腰细腿长的身材。黑与白的冲撞过于明显,衬得郁笛露出的胸膛与腹部都无比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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