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气,这孩子已经活不成了,老臣无能,只能先为您施针止血,再开一剂药,把即将成型的胎儿打下来。”
他明白过来——分家才是江宝嫦的真正目的。
她猝然发难,事先没有跟他透过一点儿口风,却像和端yan公主通过气,连这个老太医都打点得妥妥当当。
好消息是——江宝嫦暂时不打算跟他和离。
坏消息是——他即将失去昌平侯府大公子的身份,失去成为世子的最后一丝可能。
原来,他也在她的算计之中。
他还以为她在欺骗自己的同时,也被自己欺骗,以为她无依无靠,需要保护,没想到她根本不像他想的一样柔弱。
她步步为营,算无遗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杀招,打得尚氏毫无还手之力。
而他……连上桌和她对弈的资格都没有。
陆恒刚从上一场噩梦中爬出来,又摔进下一场噩梦里。
他转头看向床帏。
不满十七岁的少nv躺在瓷枕和锦衾之中,面容苍白如玉,身上透出令人怜惜的病气,眸se却沉静冷冽,藏着无尽的杀意。
他陷入空前的迷茫中,像是遇到了超出自己理解的存在,这存在强大、诡谲、难以捉0,甚至不像人,而是天上的神佛,或是地府里的鬼怪。
而江宝嫦无暇顾及陆恒的感受。
她开始伤心地痛哭了。
哭没机会降生的胎儿,哭坎坷多舛的命运,甚至替陆恒而哭,哭他在昌平侯府受过的不公待遇。
陆恒惊骇得倒退半步,后背撞上屏风,被冰冷的缂丝激得打了个哆嗦。
这时,尚氏从连环惊变中回过神,“噗通”跪倒在地,向魏玄哀求道:“陛下,臣妇当真是冤枉的!求您容臣妇和她单独说几句话,否则臣妇宁si也不认罪!”
她当然愿意分家,可她也清楚,端yan公主提议的“分家”,绝对不是寻常的分家——
她背负w名,势必成为整个汴京的笑柄;
陆珲的世子之位是想都不要想的了,成亲也是难事;
最糟糕的是,她说不定还得背上一百万两银子的巨债,求陆景铭想方设法帮自己填上这个窟窿。
那样的日子,恐怕bsi还难受。
所以,她必须跟江宝嫦单独谈谈,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害自己!
端yan公主今日狠狠过了一把戏瘾,只觉心满意足,不以为然地道:“你在威胁我父皇吗?宝嫦姐姐刚没了孩子,正在伤心痛苦的时候,你还要继续刺激她吗?不害si她不算完吗?”
尚氏忍气吞声,道:“臣妇不敢,陛下和贵妃娘娘都在这里,臣妇也是知道规矩的人,没胆量在御前放肆。不过,就算认罪,臣妇也得认得心服口服。”
两边正僵持不下,胡太医从里面走出来,道:“陆夫人的血已经止住了,老臣这就回太医院熬药。陆夫人说,她也想问问侯夫人为何如此心狠手辣,请侯夫人进去说话。”
尚氏定了定神,起身走进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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